白父回来时,身体碰到了挂在厨房门口的一串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几声,白暮雪身体一滞,有些茫然地望着碗里粒粒饱满的白米饭。这铃铛声,好生熟悉,可细细一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榻上闲聊,白母正在绣帕子,白父则在一旁擦拭弓箭,白暮雪写完课业后,往常都会去院子里练剑的,今日却迫不及待和两人扯东扯西,说得大多是无用的话,不过她鲜少这么活泼,两人无论她说什么都会回应,一直到了深夜,白暮雪还不知疲惫,她总有种念想——最好就这样下去,不要走,不要睡觉,她哪里也不要去。
最后,还是白母先撑不住,喊两人去休息,白暮雪道:“娘,我还不想睡!”白母愣了一愣,笑道:“这孩子,这么晚了,不困吗?”
白暮雪摇头道:“我不困,再聊会儿吧,等等再睡。”
她祈求的摇了摇白母的手,二人噗嗤笑了出来,白母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鼻尖,语气宠溺:“怎么还越长越小了?”
白暮雪在两人面前虽不那么成熟了,但也很少撒娇耍赖,白母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喜欢得紧,坐到她旁边,白暮雪顺势靠在了她怀里,低声道:“要是我永远长不大就好了,这样爹娘你们也不会老。”
白母柔声道:“我们也想眠眠一直是我们的孩子,待在我们身边就够了,不过现在该休息了,明日不是还要和你爹一起去打猎吗?”
听见这话,白暮雪迟疑片刻,道:“那这样吧,爹,娘,我们一起睡!”
两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白暮雪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白父道:“女儿大了,怎么还能和爹一起睡?这样罢!今晚眠眠和你睡,我看孩子应该是在书院呆久了,想家了。”
白母也道:“那好,眠眠今晚和娘一起睡,说起来,咱娘俩也好久没有一起睡过了。快去,给眠眠打洗脚水来。”
白父拍拍手上的灰,想去捏捏两人的脸蛋,被两人嫌弃地挡住了,他叹气笑道:“得嘞得嘞,今晚我就去睡隔壁,去给我们眠眠打水咯~”
于是,白暮雪晚上和娘一起睡,手硬要抱着她才好,头靠在她胸前,闻着那抹淡淡的皂荚香,直到意识消失,深更半夜,白暮雪被一阵恶臭熏醒了。
这股恶臭仿佛近在咫尺,白暮雪睁眼的瞬间险些呕了出来,四周一片漆黑,白暮雪很快警觉,这味道她不会认错,正是尸体腐烂的气息。
她推了推白母,喊道:“娘,娘。”白母坐了起来,白暮雪摸了一件衣服给她:“快捂住口鼻,这味道……可能是什么妖兽在我们院子周边徘徊。”
说着,白暮雪起身,爬到窗户旁悄声打开了一点,往外面看了看,屋外静悄悄的,圆盘样的月亮被云层遮盖,勉强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况,并没有见任何妖兽的身影,可那股腐烂的恶臭还没有散去,白暮雪担心是那妖兽躲了起来,决定去外面看看。
她转过身,见白母坐在床上,面对着她,一动不动,宛若黑色的剪影,白暮雪看不见她的脸,却觉得黑暗中,白母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白暮雪道:“娘,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外面看看。”
话音刚落,屋子门忽然被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白暮雪认出那是爹,喊了一声,没有回答,她心觉奇怪,再要喊时,外面环绕着月亮的云层散去,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一点一点照亮屋子,接着,她看见两人被开膛破肚的上半身!
白暮雪瞳孔骤缩,发出一声惨叫,白父歪歪扭扭朝她走来,白母也掀开被子,那股腐烂的恶臭更重了。白暮雪颤抖着仔细一看,发现两人早就不是活人了,他们双眼翻白,脸上也长了尸斑,白父每走一步,身上的肉就掉下来一块,几乎能看到他的骨头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