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踏过浅滩,双脚踩在柔软与干燥的沙子上,稳稳落地。
沈澜转过头看了楚清和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脚踝处。发现楚清和脚踝上还绑着冲浪板的绳索,她毫不犹豫蹲下身,将手落在她的脚踝上。
不消一会,沈澜解开她脚踝上的束缚,仰头望着她,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好了。”
楚清和垂眸怔怔望着她,身穿蓝白色水母服的少女蹲在地上,双脚沾满了细沙,抬头专注地望着她的。
她的卷发被海水打湿了,卷曲着披在头上。一张麦色面庞上,五官如雕刻斧凿般精致。
尤其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瞳,明亮又清澈。
她的身形修长,全身肌肉线条流畅,矫健有力,整个人像极了一只黑色缅因。
多少次午夜梦回,楚清和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这张脸。
只不过在梦里,这张脸是苍白的,可怖的,毫无生机的。
是梦吧。
一定是梦吧。
不然为何这般的真实。
楚清和俯身将双手放在沈澜的脸上,两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沿着她的鼻梁往上,顺着眉骨分开,细细地描摹她的眉眼。
沈澜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说了两句话,楚清和没有做任何回应。
沈澜立即打起了手语:“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吗?”
楚清和低头看着她,双目逐渐朦胧。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滴在沈澜的脸上。
沈澜被烫了一下,嗷了一声,立即从地上弹跳起来。
她用右手将楚清和的手控制住,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温声哄:“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她擦掉楚清和的眼泪,倾身和她打手语:“我们回家?”
楚清和从前看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些因为意外死去的人,如果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是会徘徊在人世间做个幽灵的。
一旦她们意识到自己的消亡,就会前往彼世。
因此楚清和再也不敢说话,她静默地看着沈澜,感受着她冰凉的手攥紧自己手腕的蛮横力道,内心的悲伤翻涌成海。
沈澜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自顾自地做了决定:“那我们就回家。”
她暂时松开楚清和的手,俯身要将冲浪板捞起来。
松开的刹那,楚清和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力道之大,罕见地把沈澜都捏疼了。
沈澜吃痛,转头看向楚清和,见她抓着自己的右手,哭红了眼,一脸紧张的模样,让她松手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楚清和捏住她手的手背,温声安抚:“没事,我在。”
她单手比划起来:“我捡个板。”
她指了指冲浪板,在楚清和寸步不离地跟随之下,捞起冲浪板牵着楚清和往前走。
晦暗的天空下,两人沿着海浪线,行走在人影稀疏的海滩上。
沈澜边走边看,这才发现了海滩的异样。
方才还晴空万里,如今阴云密布。
原先开满毒蘑菇的海滩上,只剩下稀疏的人影。
沙滩排球的网被撤去,唯有海风空旷地刮过。
她不由得嘀咕起来:“这天气说变就变,人也散得那么快吗?”
走着走着,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猛地停下脚步。
楚清和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她的后背上。
沈澜连忙扭头去看楚清和,两手捧住楚清和脸,紧张地看着她:“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
耳边一片寂静,楚清和抬头,通过她的唇瓣模糊地辨别出她的关心,红着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