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削藩,后有雍正皇帝诛杀年羹尧,无一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管结果如何,倒霉的总是无辜百姓。
当然还有她和西林觉罗家。
想到这一层,鄂婉似乎明白了皇上的用意:“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晋封嫔妾是为了安抚远在贵州的张广泗?”
皇后点头:“若你能从中调和,也是西南百姓之福了。”
既然是这样……鄂婉敛衣肃容,跪下三拜:“多谢皇后娘娘指点,嫔妾受教。愿娘娘与七阿哥年年康健,岁岁平安。”
拜过起身欲走,又听皇后娘娘怅然道:“鄂婉,本宫也送你一句话,不要学别人,做你自己。”
皇后的话居然与伯祖父给她的叮嘱大差不差,鄂婉心中震动,却并未回头,终于在七阿哥的哭声中快步离开。
西峰秀色号称园中小庐山,在圆明园的北面,自成一体,远离喧嚣。
据说先帝在时,经常在此处下榻,皇上亦是如此。
鄂婉扶着寿梅的手从马车上下来,抬眼见一临河敞厅。敞厅上有匾额,上书四个大字“西峰秀色”。
走过拱桥,来到一座宫室前,主殿上悬匾额“含韵斋”。
与外头的花红柳绿不同,此处回廊周围遍植低矮树木,远远望去不是深绿便是浅绿,半点艳色也无。
“这些是什么树?”鄂婉问寿梅。
寿梅眯眼仔细分辨:“好像是……”
“全是梅树。因花瓣似莲,初开鲜粉,荼蘼时玉白,皇上赐名芙蕖浣玉。”一道悦耳女声抢先回答,而后自梅树林中闪出一道玲珑身影。
“奴婢富察寒笙给鄂嫔娘娘请安。”她嘴上说着吉祥话,人却只朝鄂婉欠一欠身,并未行下礼去。
玉糖看不过眼:“你初见鄂嫔娘娘,合该行跪拜大礼。”
寿梅也看寒笙,只见她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穿掌事宫女服饰。然头戴赤金点翠步摇,一耳三钳,颗颗明珠耀眼,细看竟是黄豆粒大小的东珠,不似宫女倒像是后宫得宠的妃嫔。
皮肤雪白,五官明艳,身姿玲珑,眉眼竟与鄂嫔娘娘有几分相像。
寒笙被人质问,并不怯场,只拿眼扫过鄂婉说:“奴婢既是西峰秀色的掌事宫女,也是哲悯皇贵妃的堂妹。皇上体恤,只让奴婢给妃位以上的娘娘行大礼,凡妃位以下者,福礼便好。”
原来嫌她位份不高,鄂婉冷笑:“早晚会有那一日。”
“哪一日?”寒笙追问。
鄂婉扶着寿梅的手越过她,悠然道:“让姑娘跪我的那一日。”
说完看向李玉,却见李玉仍旧满脸堆笑,仿佛对寒笙的无礼习以为常。
说话间,从回廊深处迎出来一队人,见到鄂婉齐齐跪下请安。
李玉这才开口,给鄂婉介绍:“这个是咸福宫首领太监乔顺,他身后的七个内侍都是往后在咸福宫伺候娘娘的。”
等内侍们行过礼,李玉又指着内侍旁边的三个小宫女说:“这三个宫女是内务府刚刚拨到咸福宫的。”
李玉才介绍完,寿梅已然蹙了眉问:“李公公,我没记错的话,嫔位是一宫主位,身边合该有六个宫女和八个内侍。如今内侍已足,为何差了一个宫女?”
“没差,没差。”
李玉硬着头皮指向寒笙:“这掌事宫女……娘娘已经见过了。”
“寒笙姑娘是哲悯皇贵妃的堂妹,本宫如何敢用?”
皇上利用她安抚贵州都督,总要拿出些诚意来,鄂婉含笑说:“劳烦公公给皇上带话,就说本宫用惯了寿梅和玉糖,属意寿梅做咸福宫的掌事宫女,玉糖协助。闲杂人等,请皇上收回,本宫无福消受。”
不管皇上因何升她位份,鄂婉如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