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就出发去崖州猫冬。
崖州,就是海南三亚,她忽然很想念在三亚赶海的日子。
这些年来,她过的很好,皇帝也是。
朝廷三年一选秀,皇帝没有落下,只不过始终没有听闻新的皇子公主诞生,吴雅愈发愧疚,肯定是皇帝吃了什么避子药,伤了根本。
此时吴雅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坐在西湖月色下惆怅。
还有九年,她就能回家了,以死亡的方式。
随着年岁渐长,红丸的后遗症越来越明显,当年朱耷说她只能活三四十年。
吴雅算了算,她最迟康熙五十年就能回家。
所以这才是她躲着皇帝的真正原因,回去做什么?让他再崩溃的经历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她再不忍心去伤害皇帝半分。
“船家,还捎客吗?”
吴雅正要回答还捎,忽而压低了斗笠,甚至下意识扯高了围在脖子上的方巾,遮挡住半张脸。
“歇息了。”吴雅故意捏着嗓子,用江南的吴侬软语回答。
“我愿意出十倍价。”
梁九功选了许久,才选中这条楼船,方才他站在岸边仔细瞧过,这艘楼船要价虽然贵得离谱,但却最为干净雅致。
“不捎!”吴雅起身就要摇橹离开,忽而楼船一晃,几个彪形大汉跃上楼船。
“你这船夫也真有趣,我可没说你能拒绝。”
“上去仔细检查一番,快些,一会主子们该来了。”
此时梁九功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她面前,吴雅愈发压低脑袋。
“我也不白用你的楼船,这是银子,你只需乖乖划船,把嘴闭紧就成。”
“嗯。”
吴雅无奈的点头,接过了银子。
她明明听说皇帝御驾回銮才敢来杭州,可如今梁九功在杭州,说明皇帝肯定也来了。
所以皇帝御驾提前回銮只是个谎言,皇帝竟然微服私访下了江南。
吴雅简直懊悔莫及,早知道不来杭州了。
此时她低着脑袋站在了船尾,甚至又取来蓑衣遮挡身型。
六年不见,他应该认不出她才对,就连梁九功方才都没认出她来,不是么。
不消片刻,梁九功就领着一众人踏上楼船。
吴雅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跟在穿着鸦青色短褂的皇帝身后,看那女子时不时含情脉脉看向皇帝,吴雅低下了脑袋。
“开船。”梁九功的声音传来,吴雅开始缓缓摇橹。
“爷,您瞧这楼船布置的真好,还有可爱的小兔子。”
和贵妃瓜尔佳氏温言软语,频频朝着皇帝投去含情脉脉的眼神。
她入宫没多久,就被册封为和嫔,没过多久就被封为和贵妃。
可奇怪的是皇帝虽然时常翻她的牌子侍寝,却总是看着她发呆,一看就看一整晚,再没有别的亲密接触。
他甚至给她留宿乾清宫的殊荣,让她宠冠后宫,显然是因为喜欢她的。
此时皇帝又在看着她出神,和贵妃愈发含情脉脉与皇帝对视。
她必须趁着此次陪伴皇帝微服私访的机会,尽快侍寝,怀上龙嗣,如此才能恩宠不断。
此时和贵妃捂嘴浅笑,却被皇帝抓住帕子。
“你不该这般笑,你该低头噙笑,再笑一次。”
和贵妃愣怔片刻,皇帝有好些奇怪的爱好,比如她必须用特定的一颦一笑,在皇帝面前用特定的指法吃特定的东西,带特定的首饰,别的都不能沾。
“今日给你买的胭脂可喜欢?”
“臣妾…我很喜欢,玄烨。”
和贵妃还是不大习惯僭越的用你我之称,甚至直呼皇帝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