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
吴雅此时穿着肚兜和亵裤,只勉强烤干中衣和外袍,就心急如焚的穿戴整齐。
鼻息间都是馋人的烤肉香, 吴雅淋了一整日的雨, 此时整个人昏昏沉沉, 走路都有些头重脑轻, 脚下虚浮。
她扶着发烫的额头, 伸手帮隆科多的外袍翻了一面,继续烘烤。
“来吃些烤兔肉和野果子。”
隆科多撕下一条兔腿, 又将几颗红透的果子一并递给她。
“你不舒服?”
隆科多见乌雅氏面色泛红,眸色迷离,顿时忧心忡忡的伸手抚了抚乌雅氏的额头,触手间都是让人心悸的滚烫。
“嗯,许是淋雨引起的风寒,无妨的。有劳大人。”吴雅接过兔腿和野果子,开始囫囵吃起来。
就在此时, 破庙外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隆科多警惕的起身。
只一眼,他就认出渐渐靠近追兵是佟家子弟。
此时隆科多长剑出鞘,面色晦暗。
“大人, 接下来的路就让奴才自己走吧,多谢大人一路护送奴才到此。”
吴雅曲膝就要感谢隆科多一路的护送之恩, 却被他攥紧了手腕,不准她下跪。
“你先走, 我来拦住他们, 你放心,我是佟家人, 他们顶多把我抓回去家规处置,打几鞭子就没事了。”
隆科多将随身携带的佩剑放到乌雅氏的手里,将她推出了破庙后殿的矮墙。
吴雅抱着尚带着隆科多体温的佩剑,一路朝着密林内狂奔。
今时今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舍生忘死的坚持什么,可她一想起那个雪白的孩子,就愧疚的无法呼吸。
吴雅在暴雨中拼命狂奔,密林内荆棘丛生,刮破了她的衣衫肌肤。
她只麻木的一往无前,可眼前明知不可为的救赎之路,却愈发暗沉,仿佛无尽的罪恶深渊。
砰地一声,她终是天旋地转的一头栽倒,渐渐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皇帝纵马疾驰赶到之时,就看见衣不蔽体的女人,躺倒在一处浅滩,浑身都是深浅不一的血痕。
“玛琭!!”皇帝此刻方寸大乱,飞身跃下了马背,几乎是不顾仪态的狂奔到了心爱的女人身边。
梁九功和一众侍卫们统统都背过了身回避,皇帝身边的心腹奴才都知道皇帝喜欢乌雅氏,哪里有胆子敢窥视乌雅氏的身子。
此时梁九功回过神来,让人将马车牵来。
梁九功离开承乾宫之后,猜测到承乾宫里的小阿哥估摸着不大好,担心走漏风声,他不敢飞鸽传书,只能星夜兼程当面向万岁爷禀报。
彼时万岁爷正在接见蒙古王公大臣,二话不说就下旨立即回京。
人人都说万岁爷爱重皇贵妃和小阿哥,才会不顾体统的抛下接见蒙古王公大臣的政务,当即就纵马疾驰回京。
只有梁九功知道,万岁爷是担心乌雅氏的安危,乌雅氏能让梁九功避讳之事,显然是掉脑袋的大事。
此时皇帝脱掉龙袍,将奄奄一息的乌雅氏裹在了龙袍内。
梁九功压下惶恐,撑伞护送万岁爷抱着乌雅氏入了马车内。
梁九功就熟捻的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身干净的宫女服。
自从上回乌雅氏在马车里被烤鹿肝弄脏了衣衫,挨冻了一路没衣衫换之后,万岁爷回去就让梁九功在马车里准备她的衣衫备用。
此时梁九功将包括肚兜和里裤,鞋袜、珠钗在内的一整身衣衫首饰捧到了万岁爷面前。
“万岁爷,咱此行匆忙,没带个宫女和嬷嬷,奴才寻思着让奴才和侍卫给乌雅氏换衣衫都不大合适,这这这…”
“要不一会奴才回去叫一个宫女来给她换衣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