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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手电,带着冼云泽下入了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

通道里面非常平直,与水平面成40度夹角向下倾斜,通道两侧每隔10米便会出现两条相对的支路,而且越往前方,通道越细,支路出现的间距越短,来到通道萎缩至一米高的地方时,这条路终于因为塌方而无法深入。

此时路潇也意识到他们身处何方了,这里正是骨骼的脊椎,那些所谓支路,则是脊椎上的肋骨。

两个人掉头走向通道另一端,这一次路越走越宽,两侧的支路也跟着宽阔起来,其中一些支路被开辟成为房间。这边的墙面上出现了严重的焚烧痕迹,很可能是李珍失势后,张浪为了撇清与他的关系想要烧掉这里,许多房间中的纸质典籍和物品因此损毁,好在这条通道深处地下,只能靠着几个天然气孔通风换气,陡然出现的大火还没有来得及销毁一切便因为氧气枯竭而熄灭,完整保留住了通道最深处的几间房间,而这里正是工程指挥者的居所。

路潇在残存的书卷上发现了张浪的私印,越加确信这处遗址便是她辛苦寻觅的骸骨出处。

房间的书架上陈列着历来挖掘出的骨骼模型复原图,中间最大最厚的那一张,则是张浪亲手绘制的骨骼完整图像,只有小心翼翼地摊开这张图,才能看懂张浪当年的复原思路。

这只地下异兽的体量实在太过巨大,如果想完整灌注成石膏模型,只怕举国之力都难以办到,所以张浪一开始仅仅灌注了几条骨骼,用以判断这只异兽的大小,并确认了它呈现分形对称结构。而后他选取骨骼边缘的位置划分出了一个300米见方的采样点,提取出这一部分的骨骼模型,然后按照比例、以及分形对称结构补全了整个骨骸。

这种方法节省了人工物力,但可能造成细节缺失以及结构不精准,可是以当年的施工条件和工艺水平,这已经算是一种最优解了。

路潇仔细阅览图纸时,冼云泽在墙角的一只木匣里找到了一些信函,正是李珍和张浪的往来书信,由此终于揭开了余鲸造船厂那张图纸的来龙去脉。

那年李珍受命前往南方州府巡视洪灾,乘船路过江口之时,突然遭遇大水,他所乘之船被巨浪冲撞而破碎,站在船头指挥的李珍不慎失足落水,这位宫城里长大的皇子不善水性,周遭随众也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卷入了渺渺茫茫的江水里,连同破碎的船木一起被冲出了入海口。

当地官府得知消息后,立刻组织渔船出海寻找迷失的皇子,救援持续数日之久,可只寻到了一些船只碎片和货物,却始终没能发现李珍的人影,跟随李珍出巡的一众人等被扣押入狱,等待问责,正当这些人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奇迹发生了。

江口附近有一户渔民,这日早起准备生火做饭,一掀开院里的水缸盖子,突然发现缸里蜷坐着一个浑浑噩噩的人。渔民连忙把人捞了出来,摇醒之后问他姓字名谁家在何处,那人只说自己叫李珍。渔民哪能不知道这个近日来闹得满城风雨的名字,不管真假,立刻套上马车把他送至官府,经随众辨认过之后,竟都说这个从水缸里长出来的人还真是李珍不假。

李珍酣睡一夜,清醒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落水之后的遭遇。

当日他掉进水里后,却因水性不好游不上岸,多亏抱住了一块木板才没有被洪流卷进水底溺死,他抱着木板随波逐流,不知过了多久后,周遭的水流渐渐平息,他眺望四周,可是完全看不见陆地,放声呼喊,也只有水鸟啾啾地回应他。他便这样仰面漂浮至天黑,寒冷与饥饿消磨尽了全部力气,当他终于决定放弃希望的一刻,海面上忽然升起了大雾,海雾浓得像米汤一样,他甚至都看不到三尺外自己的脚。

正在这时候,浓雾与黑夜之后亮起了斑斓的光,紧接着传来了歌声和乐声,一艘巨大的宝船荡开浓雾,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