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潇一脚跺中它的心口,厚重的红木棺椁随着重压轰然碎裂,活尸的心窝也塌了下去,但它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还张牙舞爪地妄图发动攻击,不说别的,被这几百年没洗的指甲挠一下,轻则皮肤病,重则破伤风,路潇可不想担这种风险,于是腾出一只脚把它的手臂踩断了,一边踩还一边琢磨,这东西是怨灵还是僵尸?该怎么弄死?
不敢近前的鬼伥们匍匐成一圈,拉长哭声呜呜哀哀:“老爷!老爷!”
那枚金印被路潇踩进了活尸的后心,此刻透过胸膛发出烧融般的红光,它气力迅速暴涨,衣袍被无来源的狂风鼓起,看起来强壮了许多,随着它的一阵嘶吼,耗尽久矣的长明灯砰然亮起,绿色的灯火灿若烟花,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燃声。
活尸意外发现自己能吸收灵息了,开始吞噬金印蕴含的力量,长明灯下,它的阴影寸寸升高,蔓延向整个墓室,凡被那影子吞噬的方位阳气都迅速耗尽,石室内徒然冷若冰窟。
这本是一座衣冠冢,墓主家眷为全墓主入土为安的心愿,用特殊的法术筑造了它的阴宅,对世间人鬼来说,虚实之界不可逾越,所以它的灵体只能出现在幻境阴宅里,是路潇打破虚实界限把它从幻境带入了现世,才叫它有机会和金印结合,重塑人身,客观来说,它现在已经具备成为鬼修的基础条件了。
它的喉咙里发出刮玻璃一样难听的声音。
“尔等贱民,安敢不敬!”
路潇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儿:“哎呦!吓死我了!你还会说话呢?”
她一面防备活尸,一面挥手扑打着身边的空气,冼云泽正以光球的形态围着她打转,还跟只兔子似的乱蹦乱跳,示意她快点把自己放出来,频频闪烁的白光把她眼里的墓室打造成了一座绚丽的舞台,再配以鬼伥们的丧乐吟唱,让路潇有种参加死亡主题PARTY的错觉。
活尸的阴影完全覆盖石室后,它被踩断的四肢咯咯吱吱复了位,干枯表皮下血管搏动,似是在灌注血液,如此下去,恐怕还真叫它死而复生了,可惜这般难得的机缘,偏偏应在此时此刻,应在路潇手里,那便是它命中当有此劫了。
路潇反握住它乱抓的手腕,用它锐利的指甲戳中它自己的眉心,一笔一划写下一枚符文,最后一笔落成,指痕中突然射出湛蓝的光芒,而后符文忽如冰瓷纹蔓延碎去,纹遍全身后,活尸当真像落地的瓷碗一样碎成了千片万片。
幽幽的长明火熄灭,墓室中再没有了动静,方才围绕此间的鬼伥们也不见了踪影,徒留穿着官服的碎尸再次腐朽,然后消散成虚无。
死了又死。
死的不能再死了。
路潇用两根手指拈出金印,端详一眼,评断这玩意应该够资格进凶器组的收藏间了。
她踱步回到停放轿子的墓室,里面一字排放着十顶轿子,除了被路潇破坏的第七顶轿子外,其余的轿子全部完好无损,她把前面的六顶轿子各拆开一角,只见每顶轿子里都困着一具穿红衣的女尸,从尸体的腐蚀程度判断,这八具尸体并非同一时期生人,最后一具尸体甚至带着牙套,她们应该都是被瓷枕诅咒的受害者,至于剩下的三顶轿子里则只叠放着一套嫁衣。
她且看且扯断了轿子外的红绸和金钱串,让被囚禁的灵魂重获自由。
路潇释放完受害者,掂着金印回到墓道,路过码放祭品的房间时,一眼看中了个陪葬的小瓷人,于是对小瓷人叫出了冼云泽的名字。
附身成功的冼云泽看看自己分不开指头的双手,惊叹道:“哇哦!”
然后他又抬头看向路潇,发现她一身阴间装扮,脸上还画着难以形容的妆,再次发出惊叹:“哇——哦!”
“哇什么哇,我们走丢了你知道吗?”路潇弯腰抄起冼云泽,放到了发髻高盘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