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异永远能从袋子里拿出两个苹果。
这直接导致路潇在数学、物理、化学等理工科目上难以精进,毕竟通过她的亲身实践可知,物质守恒定律其实是不存在的,一加一也可以不等于二。
算了算了,这科学文化不学也罢!
路潇叼着发圈照向浴室的壁镜,仔细把头发盘起了起来,她身上穿着一套新买的职业装——白衬衫、黑色西装、黑色皮鞋,看起来好像某家企业的新晋职员。
同在浴室的人偶脚踩一本《百年时装图鉴》,背对着她,正照着另一面支架式落地镜。
这是一面高逾两米、宽于一米的椭圆形大衣镜,镀银玻璃嵌在镶金的白橡木镜框里,精致而敦实,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用来罩着镜面的黑色天鹅绒被人偶扯落在地,堆积于镜子前,像是一块温暖的地毯。
这东西是路潇找来当全身镜用的,结果搬进浴室才发现用不了,至于为什么用不了也显而易见——此时此刻,银镜里清晰照出了室内的门扉、墙面、地板、浴缸,可怪异的是,镜中的物品样式却与现实截然不同,都被扭曲成了黑暗华丽的哥特风格。
镜子里面,路潇穿着安有裙撑的拖地黑礼裙,头戴一只同款小礼帽,手上套着长袖手套,足蹬铆钉高靴,脸上也画着浓重的烟熏妆,人偶则穿着比她小几号的同款衣服,乍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小号的路潇。
人偶退后两步,从镜子里欣赏着自己的全貌,然后又扑到镜子前,摸了摸镜子里的路潇。
片刻后,它欣赏够了,弯腰把脚下踩着的图鉴彩页翻了过去,而这张彩页上,刚好印着那套哥特礼服的照片,图鉴的下一张彩页,画的则是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围巾。
图片变换之后,镜子中的房间亦变成了热情奔放的吉普赛风格,人偶和路潇也瞬间换上了一件粉底黄花,点缀着流苏与绳结的波西米亚长裙。
路潇听到“哎呀”的一声后回过头,恰好看见人偶正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冼云泽,转个圈儿!”
人偶听见命令,果然乖巧地转了几圈,镜子里的它裙摆飞扬,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真可爱——别人说你可爱你要怎么办?”
人偶立刻捏起裙角,交叠双脚,微微弯腰,对路潇做了一个舞台剧上演员谢幕的姿势。
路潇满意地微笑:“等你以后明白我教了你什么,肯定会想杀了我的。”
路潇整理完仪容,带着人偶走进了凶器组办公室。
这时还不到六点,晨光熹微,只有凌阳弋一个人赶着统计秋季义诊的患者名单,所以早早就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工作了——虽然是与本职无关的工作。
他的电脑边放着一杯热巧克力和一盘焦糖饼干,散发出甜腻腻的香气。
凌阳弋看见路潇这副打扮出现在办公室,微微皱眉:“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面试吗?”
“市政厅。”路潇边说,边从包里翻出一张陌生的工作证,挂在了脖子上。
工作证上的照片是路潇无疑,但所属部门却是青城市政厅,职位则是会展策划专员,此外证件吊绳上还挂着一个小指长的企鹅公仔,好像某种个性装饰。
路潇告诉江主任要一份实习证明的时候,原想随便挂个职称就算了,左右学校不会特意来青城调查她,但特设处那群家伙可能都是戏精学院毕业的,非逼她演戏演全套,这段时间不仅每天往她的朋友圈发工作照,还冒充她找老师请教会展流程,她有时翻看自己的朋友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青城市政厅工作过?
凌阳弋挑了一睛路潇:“当着你直属上司的面直言跳槽,是不是不太顾及本组长的面子啊?”
路潇对企鹅叫出冼云泽的名字,然后走到凌阳弋桌前,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