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上的手,半晌,她道:“你梦里说的话,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楚睢怔住了,他下意识道:“什么?”
皱了皱眉,赵亭峥偏开视线,勉强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人带你走什么的,吵得很。”
闻言,楚睢垂下了眼睛,半晌,轻声道:“……是吗。”
他大抵猜得出是什么来,掩饰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想多说,赵亭峥半晌不见他回应,嗤笑道:“想来是那仙人香的效力好,叫人什么话也乱七八糟往外说。”
赵亭峥一提起仙人香这三个字,便不由自主地咬牙,她盯着楚睢,冷笑道:“你烂得比我想的要快。”
说罢,她站起身来,方要甩袖而去,忽然袖口被紧紧地抓住。
“……”她面色不善地回过头来,又是楚睢固执的眼睛,当即气得笑了,“楚睢,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热衷于找死的人,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楚睢摇摇头,他垂下眼睛,想了想,抬头道:“殿下,来做吧。”
“!!!”
声音很轻,而落在赵亭峥耳中犹如五雷轰顶,刹那间,赵亭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楚睢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沉静清明。
平心而论,赵亭峥的确妄想过楚睢,即便是进京城的前几日,她脑子中仍想着求一场赐婚,把楚睢名正言顺地留在身边。
但那只是之前,很久之前。
楚睢把它们毁得一干二净。
赵亭峥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贱骨头。”
楚睢面不改色,他看着赵亭峥停住脚步,没有动作,很有耐心地等着。
半晌,他听见赵亭峥说:“你自找的。”
陡地被掀倒,霎时间灯被不知什么东西吹灭,一片黑夜中,他足尖触到滑溜溜的一节,滚热,霎时烫得他一抖,赵亭峥察觉到他这一点,很愉悦地笑了。
这些年的刃习惯了杀人和警戒,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繁衍的功能,她盯着楚睢这副已经不再充盈着成熟男色的身体,腹中却久违地泛起了饥饿感。
“下手没数,”刃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地板,急不可待似的,赵亭峥语气反倒是十分冷淡,“多担待。”
她无暇去想楚睢才经了一番生死折磨的躯体能不能经受住她已经变成武器的刃,楚睢也不去想,这场阔别已久的交缠无关爱欲,她对他的恨与爱,他的折磨与噩梦,都急需一场带着血的亲密。
哪怕第二日太阳升起,二人仍是仇敌。
滚烫的刃缠在脚腕上,她笨拙地咬着他的脖颈,一咬,楚睢陡地一抖,痛楚与鲜血令他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顾不上了,赵亭峥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待嫁之身,名字已经落在了皇家玉牒上,是无可辩驳的楚睢二字。
赵亭峥是北狄的主将,大宁的敌人,背叛的旧主。
以及久别重逢的爱人。
身体已经不再美丽,赵亭峥当年所着迷的成熟男人的身体也已经枯槁,他有些胆怯,忐忑不已地低头看着她时,她孜孜不倦,只对他的血感兴趣,仿佛在他身上留下越多血痕,她便能少痛一分。
最痛的几乎将他劈成了两半,刹那间,楚睢眼前一白。
“……啊!”
赵亭峥停下了,无波无澜道:“很痛?”
楚睢怕痛,却从不轻易喊痛,头晕目眩,浑身颤抖,他感觉到有血缓缓地流出,一摸,果然如此。
可闭上眼睛时,他想到的却是当年在山狼寨,赵亭峥小心翼翼缠上他脚踝的藤蔓。
轻轻地,珍重无比,怕把他弄痛。
是他亲手把一切毁掉的。
他闭着眼睛,喘了两口气,单薄的胸口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