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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这会儿, 岛上的居民都在放鞭炮和烟花, 爆炸声此起彼伏, 热闹非凡。

孟朝找回了小时候过年的感觉, 虽说在家里,过年意味着要做比以往更多的活, 可他仍然喜欢过年的氛围。

而且过年时,家里吃的喝的很多,养父母和弟弟指缝里漏出那么一点给他, 就足够他开心很久。

陆徐行把早就采购好的鞭炮和烟花摆在屋子前面,回头问孟朝:“要不要试试放鞭炮?”

孟朝能欣赏得来烟花,但对鞭炮还是心存后怕,当即摇了摇头。

“好,那你离得远点,回屋看也行。”

陆徐行刚说完,他爸妈就簇拥着上前,把他往孟朝的方向推,“儿子你快去陪小朝吧,烟花让我俩来放。”

楚矜掏出了打火机,“我跟你爸在美国这么多年都没放过烟花,今天让我们过把瘾!”

“对对对,快去陪小朝。”陆洵把儿子推远了,帮自己老婆摆弄烟花的摆放顺序。

陆徐行哭笑不得,爸妈在美国住的那个州不许燃放烟花,他们也害怕放烟花会引发什么“意外”,就从没放过。

十年了,确实憋得很久了。

他回头拉着孟朝进屋,站在落地窗前,“这里也可以看,不用担心被崩到。”

六年前,他翻墙的时候不小心把唯一一件上衣蹭破了,没钱买新衣服,孟朝看到后,就拿了针线帮他打了个补丁。

他问孟朝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个,孟朝跟他讲了差点被弟弟炸瞎的事。

小少年起初讲的时候还很平静,可说着说着,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语调从刚开始的愤怒过渡到不解,到最后变成了一种平静到怪异的释然感。

陆徐行知道,其实孟朝并没有释然,可是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又该怎么办呢?

他不自欺欺人,该如何咽下这些带血的伤痕?

陆徐行的父母先点燃了鞭炮,声音炸起来时,孟朝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被陆徐行揽着腰抱住,带着向后退了退。

“我们站远一点。”

孟朝抬头望见先生的眼睛,意识到陆徐行还记着多年前他曾说过的事。

去年打完第一针后,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他清楚地知道他在做梦,但他挣不脱,醒不来。

过去的伤害太严重了,就算明白这是梦,也知道梦外有人爱他、有人正抱着他,也只能被迫看完那一段又一段灰色的回忆。

被炸破衣服后,孟朝一想到自己与变成瞎子的命运擦肩而过,就直冒冷汗。

可是害怕没有随着时间消弭,而是越来越如影随形,就像衣服上那个破洞一样,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弟弟还在开心地玩炮仗,他就大步跑回了家,躲进了破旧的房间里,锁上了门,抱着膝盖蹲在床角。

很久很久,才发觉脸颊一片冰凉,他哭了好一会儿了,自己还不知道。

如果他真成了瞎子,该怎样生活?父母会不会直接把他赶出去?他会不会流浪街头,活活饿死?

从前弟弟就算再任性,做的事也不会致他残疾。

他要告诉养父母,他要告弟弟的状。

可他们对他一直很忽视,除了使唤他干活以外,就像是家里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他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引起养父母的重视。

正纠结着要怎么告状,当晚养父母就看到他袖子上的破口,意料之内的横眉冷对。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衣服?衣服很贵的你知不知道?再浪费钱就滚出这个家!”

这是个告状的好时机,养父母很生气,可衣服的破口是弟弟造成的。

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