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应承下来,却是带着祝嘉木的资料去的,小孩比白歌可争气多了,一举拿下男主的角色,演得风生水起,很得李昭珩的青睐。
思绪打了个岔,飘到了远在H省的祝嘉木身上,温执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转瞬又凝神思索起来。
眼下的情形倒正合他意,顺着舆论大势让白歌渐渐淡出公众视线,刚好能减少他鬼混被狗仔拍到的概率,方便警方展开侦查工作。
只是断崖式地停工到底还是有些显眼,温执明便从不多的邀约里精挑细选了一个商业片。
导演很有野心,力图打造国内的好莱坞,也的确有了一两次成功经验,片子拍摄难度不高,武戏占大部分,男主是个硬汉,正适合剃了寸头的白歌,还能把他发配到荒郊野外,避一避眼下的风头。
他照常在剧组忙前忙后跟了一个多月,确认白歌没有对自己产生怀疑,便顺势提起出差的事。
白歌上回被温执明送进局子有了心理阴影,在他面前不敢违法乱纪,早就憋得受不了了,此刻相信温执明对自己没有二心,便挥挥手把他赶走。
温执明当天就买了机票连夜飞往H省,祝嘉木给他发消息抱怨的时候,他还在飞机上。
雪花落下的时候,他终于赶到剧组,隔着重重设备和人群,一眼看到了穿着单薄戏服的青年。
突降的小雪干扰了拍摄,导演喊了卡,祝嘉木尚未从戏里出来,神色仍是刻薄冷淡的,过了片刻眼睛才突然一动,整个人顿时染上亮色。
他拢了拢身上宽松的戏服,小跑到场外,拿起手机,对着天空按下快门。
几乎就在下一刻,温执明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没有动,怔怔看着闪闪发光的青年,直到那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
祝茗着急忙慌地冲向导演,询问今天几点休息。
李昭珩眯着眼睛看他:“小祝老师,这场戏一镜都还没拍,你就想休息啦?”
祝茗:……
这两个多月下来,他对这位导演已经心服口服,把李导当做跟贺一川一样的前辈尊敬。
这会儿祝将军移开视线,气势虚了一半,清了清嗓子:“今天下雪了……”
李昭珩一本正经:“对,下雪了,所以初雪的戏,都得赶紧拍完。”
祝茗:……
他开始给角落里戴着墨镜的人使眼色。
然而某人站得太远,眼神也没那么好使,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茫然地歪了歪头,没有上前。
祝将军使得眼皮抽筋,怒气冲冲地转头走了,背后传来导演揶揄的笑声。
“看你们表现了,这两场戏如果今天能拍完,明天全组休息一天,几点拍完,我们就几点收工。”
《血刃》拍摄日程赶得很紧,连着十几天不休息也是常事,一听这话,剧组顿时欢呼声震天,冲上来赞美小祝老师帮大家争取福利。
被团团围住的小祝老师对这些赞美照单全收,往下按了按手掌示意大家低调,紧接着宛如开屏的孔雀,斗志昂扬地走进镜头,双目微阖片刻,再睁眼时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
入戏速度快得破了个人最高记录。
日落西山的时候,祝茗刚好演完最后一镜。
这是场杀人戏,是男主角从旁观者到局中人的重要转变,他手中握着短匕,身体仍保持着常年练功得来的挺拔姿态,眼神却很茫然,下颌的线条紧紧绷着,甚至有些抽搐。
血痕蜿蜒着顺着指尖向下淌,滴落在湿漉漉的石板地上,整个人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溃,眼神战栗着挪到了尸体上,却慢慢地、慢慢地止住了颤抖。
他很谨慎地抹去了刀上的痕迹,将它抛在尸体上,任由雪化的水冲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