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耸拉着肩膀,为自己辩解道:“她自己跑了,跟我无关,你们不能冤枉人,也不能去找我领导。他他升职无望,最近都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们再因为这个事儿去找他,我在公社就更呆不下去了。”
姜楠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问道:“你知道孟振芳去哪儿了吗?这么久不回家,也没回娘家,你知道她能去哪儿吗?离开的时候,她身上有钱吗?”
郑国华摇摇头:“不知道,她平时都在家干活,没去过什么地方。她身上没钱,也没介绍信,肯定买不了票的。不过”
他想了想,说道:“你们油田不是有一条运送原油的铁路吗?她她弟弟考上了石油工人,来家里说过几句嘴,其实就是给她撑腰来了。她说不定会去扒火车,而且扒火车不要票,公社一直有人偷摸扒火车的。”
姜楠和周知行对视一眼,点点头,这年头,虽然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可真要在一个地方活不下去了,谁还会管那么多,先离开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不会比呆在原地还差的。
六人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例如孟振芳离开时穿的衣服、鞋子等,让郑国华和郑婆子在证词上签字,这才离开。他们要从郑家一路骑到油田的铁路,沿途询问是否有人看见过孟振芳。
这时候办案,在技术手段落后的情况下,靠的就是大量摸排和走访调查。不过这些都比较费时间,六组众人花了两天,仍没找到沿途看见过孟振芳的人。
就在众人以为孟振芳就这么扒火车消失的时候,孟振芳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形式,进入了油田派出所众人的视线。
那天早上,退休的钓鱼佬老黄,如往常一样骑车到水库钓鱼。虽然水库还没有完全化冻,但冰层已经比较薄了,扔一块石头就能轻松凿开一个大洞。在冰洞里钓鱼,可比平时还要轻松。
他来到老地方,照常砸了一个洞,开始挂鱼饵钓鱼。他其实不是退休,而是让儿子接班了。这年头,干到退休的少,都是为了不让子女下乡,自愿让出工作的。老黄也才四十出头,正年富力强,退休了没事干,就想起了钓鱼。如今这年月,又不能做买卖,钓鱼即是消遣,又能给家里贴补荤腥,很多没事做的老爷们,都来水库钓鱼。
老黄坐下没多久,就有人陆陆续续来了。他跟相熟的点点头,注意到鱼钩开始往下沉,面上一喜,按这咬钩的力度,鱼可不算小了。
他赶紧收线,周围的人也纷纷向老黄望去,想看看一大早,老黄钓到了什么好东西。谁知道鱼钩露出水面时,竟然是一双布鞋!黑色的鞋子周围还挂着水草,一看就是被水草缠住了,怪不得老黄费老大劲儿才钓上来。
三五个钓鱼佬发出善意的笑声。老黄脸微红,心里骂一句晦气,赶紧将鞋子从鱼钩上拔下来,想重新扔进水库,却发现水库不远处飘上来一个东西,他揉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又揉了一遍,颤抖着手,尖声问:“那那是什么?你们快看,那里飘上来的,是什么?”
其他钓鱼佬纷纷眯起眼睛,有一个人啪叽一下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后跑,边跑边尖叫道:“杀人啦,有人死了,杀人啦!”
等蓝青山带着五组和六组到达现场时,水库前已经围满了人,就连尸体都被人捞了上来,也不知道谁这么胆大。
水库是解放前修建的,位于油田的地界上,钓鱼佬报案,自然是跑去油田了。人命案这么大的事,蓝青山亲自带了两队过来调查,誓要用最短的时间破案!
虽然目前还没有命案必破这个要求,可这么大的事,早晚会在油田传开,如果不尽快抓到凶手,人民群众必然每日生活在害怕中,对生产生活都会有很大的影响。出现场的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十几个人,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
姜楠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见到被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