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的吐着气。
林闻溪安静下来,微微挪了挪身子好让沈年枕的舒服些,他轻轻拍着沈年的背,哼着不知是什么好听的童谣,哄着她浅浅睡着。
他抱着沈年,窗外的素白一片雪景在日光下散着亮光,融化的雪水从屋檐角上滴滴坠落,甚至连车辙压过雪地的声音都分外好听。
马车徐徐停在二人小院门前,有白石和小薇留在此打理,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落了雪,院中的景致愈发的好看了。
“阿姐回来了。”
沈岳在庭中抱着两个小侄玩雪,看见两人,欢喜朝屋内唤了一声。
两个穿过廊中一瞧,看见院中站着沈家的一院人。
罗从宛出来迎道:“沈郎他一直念叨着要过来瞧你们二人,正好母亲和父亲也万分挂念你,就一起跟着来了。”
沈年望向院中的沈修撰一眼,唤了声母亲。
林闻溪跟在身后也低头唤了一声。
“母亲气色瞧着不如从前好了。”
沈修撰欣然点了下头:“我倒无碍,你二人先去屋中瞧瞧你父亲,他这些时日惦念着你愈发病重了。”
沈年进屋一瞧,沈父眼角阴翳,脸色灰暗暗的倚在软榻上直咳。
林闻溪忙倒了一杯温水奉上,“父亲可在用什么药,我去命人熬一副来。”
“无事,岳哥儿一直替我瞧着,这病需得久养。”沈父握住了林闻溪的手,“从前是为父轻看了你,你是个有情义的,自个闷声不响到那林府去受苦,年儿她疼你多些也是应当的。”
林闻溪受宠若惊,抚着他的胸脯顺气:“父亲言重,先用些温水。”
“父亲既病的厉害,这大冷天的还挪过来作什么,女儿打理好事情自会回府中探望。”
沈父向屋外偏了偏头,淡淡笑道:“其实是你母亲非要前来,她怕女儿恼了她,再不到沈府去了。”
沈年心下一愣释然道:“女儿并未记恨,还请父亲回去宽慰一番母亲。”
沈父点头一笑。
沈岳牵着两个孩子进来,向沈年默默抛了个眼色,沈年心下了然。
沈年起身按了下林闻溪的肩:“你先随阿弟在此和父亲叙话,我去去就来。”
林闻溪心里暗叹了一声,本想这回院中与沈年亲近一番,却挤了这一屋子的人,实在令人烦扰。
罗从宛站在庭院中的雪枝下等着她,沈年踏雪走过去。
“这些时日全凭从宛在京中为我周全,我欠从宛许多声谢呢。”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虚言,阿年,你得告诉我”罗从宛迟疑了一瞬,艰难的张了几次口,还是问不出声。
沈年接过她的话道:“从宛想问我我是不是要篡权夺位,入主宫禁。”
罗从宛低头默了一声,“我不知该如何”
沈年一笑,“从宛若不知该如何,也不会收到我的密信便一口应下,放我带兵将进城来,从宛是偏向我的,对吗?”
“可这有背臣纲。”罗从宛万分为难的皱着眉。
“不过我可不想做什么帝王,从宛,我只是想要权。”沈年毫不掩饰的心中所求,坦然的看着罗从宛,“我想护沈家一家平安,想革弊推新,想修建学堂、想建一座工坊要做这些我手中必须握着权柄。”
“从宛,我想要你站在我这一边。”
罗从宛心中激荡,抬起脸坚定朝她点了下头。
逆王之乱平定半月之后,临安帝颁布一纸圣谕诏告天下,封命沈年做了历朝历代以来的头一位异姓亲王,摄领朝纲。
林家作为逆王一党的马前卒,除了长女林长漪得以幸免于难,女子一律都被定了死罪问斩,男眷没收良籍充入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