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立刻掉了下来。
假如缪斯失去了那双小鹿般怯怯的眼睛,画家就不会再爱她了吗。
棠斐想,不是这样的。
她会更爱她,残缺的珍宝往往比完整的更令人神往。
画家克制住想要探过去的手,沉哑声音很是郑重:“我从不骗你。”
那时已经是晚春了,凌霄花爬上阳台葳蕤盛放,阳光穿过浓密的叶隙点缀在白色地板上。
郁离站起身,白玉似的面庞在自然光下显得很是剔透,快要化水般,却又固执向她要个保证。
棠斐知道的,她被许多人欺骗,自始至终没得到过真心,以至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所以她主动用小指勾住郁离的小指,同她拉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是小孩子们才做的事情。
“这样呢?我和你拉勾,如果骗你我就不得好死。”
说的话也幼稚的像孩子。
天气已经升温,但郁离的手依旧冰冷。
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气浸着她,母亲的魂在她后背生了根。
郁离想,她该回去的,妈妈还等着她。
她由着棠斐勾住小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不知道棠斐是怎么说服江喻烟的,但郁离对此漠不关心,就像她不关心棠斐是怎么找来江家找到她面前的。
她对棠斐的印象不好不坏,坏的是刚来棠家时她做的那些事,好的是她给郁离指明了方向。
郁离心里有个天平,好坏各占一边,两件事有时能相互抵消,有时又会彼此拉扯。
她太过爱恨分明,所以面对棠斐这样介于中间的人时,心里总觉得别扭。
理智撕扯着说她和棠家那两位是一样的,感性又推诿说她不全坏,起码……棠斐愿意带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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