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遗憾。
阿呆:“没什么好可惜的,我读书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不如早点出来工作。”
郁离微微睁开了些眼,眼睫颤了颤,不知为何,说话时嗓音也有些哑。
“我从前也蛮傻的,一直觉得读书能改变命运,所以从小到大学习都很努力,同学寒暑假出去玩,我就在家里学。先把上学期的作业做完,再预习新学期的课程,没有一天松懈的时候,每次考试成绩都能稳进前三。”
说着说着,好像时光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们窝在老小区几十平的房子里,奖状贴了满墙,妈妈下了班在厨房里忙活,她就在房间里学习。
那种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她从抱枕里抬起头,脸上表情很淡,偏偏能看出来疲惫,拉着尾音说:“其实那样好累的。”
郁离继续说,嘴角扯了点讥讽笑意,面向阿呆:“阿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从小学到高中,十二年,她努力了十二年,四千二百十二天,都白费了。
其实她说话很平,可那些话无论何时听了,都觉得难过。
阿呆是知道的,她从前还生气过郁离的未来规划里没有她。
她知道啊,东林大学医学院,郁离的梦想。
都成了泡影。
她不敢接话,尽管不是她造成的,可那些事里,也有她的参与。
只好颤着声拙劣地转移了话题,慌乱从果盘中拿出那个剥好的酸橘子递到郁离手心里。
“吃个水果吧……”
最暴烈的雪迎着炽热太阳落在头顶,手摸过去,连湿润都不曾留下,指尖一片干涩。
郁离垂眼,安静接了过来,掰开一瓣放进嘴里,酸地眼泪都掉下来。
“阿呆,酸。”
她咀嚼着酸橘子,眼泪一颗颗落下来,珍珠一样从白皙脸颊滑下。
郁离想,是橘子太酸了,只是吞咽就觉得痛苦,所以才哭了,不是别的。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吐出来吧,我接着呢。”
阿呆最着急她的啊,完全没注意到递过去的是橘子,看见她哭,什么都顾不得,连声音都不装了,摊平手放到她嘴边要她吐出来。
也不嫌恶心,入了嘴的东西吐出来多难看啊。
偏偏她做得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郁离一瞬停顿下来,抬手摸着她递过来的手,拉到唇边,吐出一半咬开的。
掌心触感是真的,湿润粘腻,发涩发酸的橘子仿佛穿肠毒药,落到手上,一下子就疼起来,连心的疼。
偏偏她还握着阿呆的手,于是疼变成了另一种感觉,发热发烫,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掌心接住了眼泪,无数雪花融化在滚烫的皮肤上,成了一汪水。
她要收回手的,要将手心里的橘子丢到垃圾桶离去,再给郁离抽几张纸巾擦眼泪。
她计划好的,可郁离不放手。
她紧攥着阿呆的手,滚烫的、炽热的、冰冷的、温良的,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都随着酸橘子吐了出来。
“我们……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呢?”
她望着她的方向,那双眼睛里空荡荡的,一点风也没有。
就好像,她的眼睛里,没有阿呆,也没有棠西一样。
阿呆,不——该说棠西了。
棠西忽然觉得头顶的雪大了好多,是暴雪,雪花鹅毛大,刀子般锋利,一点点割在她脸上。
不疼的,心里感觉堵住了,要喘不过气,连看都不敢看她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艰涩开口,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