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黑屋。
风楂:“……随便。”
棠总眼神示意,助理送上来一杯冰美式,早就预见了的。
她并不着急,这会儿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也不说什么孩子,专门来叙旧,说:“你家里一切都好?我听说又进ICU一个,剩下的可没多少能压着你的了。”
生意场上的朋友,再看不惯也不至于冷场,总是能听到一点密辛,聊上几句。
风楂哼笑一声,勉强低眉:“棠总,孩子不懂事,我替她给你道歉。”
“嗯?风总怎么了?大老远跑过来这一趟就为说这儿?”
棠总浑不在意,垂眸落在文件上,说:“我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我俩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还不清楚我。”
她手指捏着根签字笔在文件上签着字,说的话跟狗嘴里吐出来的没两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是不提重点。
这是她的调性,拽到别人的小辫子必须先在手里绕几圈,缠到脖子上才肯松手。
所以,她得到的报酬也最丰厚。
风楂面上笑着,心里哭得像个孩子,女儿在她手里呢,棠总的行为无异于挟天子令诸侯。
她心一横,咬着牙道:“条件随便提,但别太过分。”
辫子缠到脖子上才知道疼,此乃真理。
棠念意浅喝了口苦涩堪比中药的热咖啡,搁下签字笔,压下漫上舌尖的苦意展露笑颜,说:
“北林湾那块地不是说要开发吗?我听说风总您也有份。”
岂止有份,那项目就是她牵头办的。
风楂冷笑一声:“棠总消息真灵通啊。”
说来说去,还是利益。
一番高雅点的扯皮过后,北林湾对半分,当场就拟了合同。
风总看到小助理相当熟练的从包里掏出一份纸质合同时人都傻了。
她遭了劫,才明白过来棠总这只老狐狸是蓄谋已久。
她早就瞧上了她的肉,此时不过是寻到了一个好借口。
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女孩就是一个诱饵,谁叫齐雪没有自制力,咬了钩。
两人下了车,迎面是吹过来的雪屑,要吹到人心里,大窟窿似的往里灌风。
笑得真心实意的棠总:“风总,合作愉快。”
喝了口冰美式勉强挤出假笑的风总:“呵呵,合作愉快。”
到底是体面人,风楂裹着显然不适合这个天气的大衣匆匆走到小区里头,明明脸上已经黑到不行,偏偏还得在棠念意面前保持风度。
进了单元楼,看见门口要枯死的长春花,棠念意挑眉违心夸了句:“草养得不错。”
怎么揶揄怎么来。
风总礼貌回应,压下胸口越来越激荡的心抬手按了两下门铃。
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当时走的时候把齐雪也一起打包塞进飞机里。
她按了门铃,没人应。
又按了两下,依旧没动静。
人尴尬起来很忙,她转身看向棠念意,她脸上反应很平,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含笑脸,狐狸般老辣,叫她看出些戏谑,风楂觉得手有些痒,想扇过去。
“我抽根烟不介意吧。”
风楂再次按了下门铃,只是口头询问,并不在意棠念意的感受,话音刚落就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烟盒和火机,三两下点燃,香烟咬在嘴里那一刻才想起来好东西要分享。
她有些昏头,集团筹备了一年的百亿项目生生撕给外人一半,怎么想都心疼,所以满脑子都是不孝女,连风度都懒得装了。
“抽吗?”
她将烟盒递过去,是好牌子,棠念意年少轻狂时抽过的款,可惜她早就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