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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领居的面说她是外来户笨猴子也没关系。

她现在思维散得很快,攥到什么想什么,很快又想到了阿婆。

阿婆,妈妈的妈妈。

妈妈总说阿婆对她很好,可是郁离的印象里只有阿婆把她推出去,说她是笨猴子的画面。

那个老太太腰背都挺不直了,弓着老迈的身体,坐在墙根下指着她说的。

也许后来阿婆又说了什么,或者会有一个反转,或许会说这孩子很努力,以后陪在她女儿身边也算不孤单了。

幼年的记忆随着年数增长一点点褪色,唯一记住的就是那些。

她想了好多事,小时候就不被喜欢,长大了,喜欢她的也没有。

只是,她见着个疯子,那疯子说喜欢她,可她总是欺负她,她害怕疯子,最后却不得不仰仗她。

下午四点,外头起了好大的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郁离伏在棠念意身上不住的哭,她说她好难过,不止是想妈妈,她觉得心里好委屈。

人生前十八年的事都回想了一遍,说没有人喜欢过她,她们嘲笑她,做弄她,最后又抛弃她。

棠念意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说往后不会了,会有人来爱你。

她之前也说过的,郁离记得很清楚。

情绪就此打住,郁离搂着棠念意的肩膀很不好意思地问:“真的吗?”

她仰面注视着家主,眼睛眨啊眨,亮闪闪的,是她迈出的一小步,期待着家主的回音。

“您也喜欢我吗?您会来爱我吗?”

她话还没说完,镜片后家主的眼睛就沉了下,有暗芒沉没,转瞬即逝。

“当然,所有人都会爱你。”

她像一位妈妈,温柔地抚摸着郁离的长发,一点点安抚住她不住低落的情绪,连话也接的圆滑。

我当然会爱你,所有人都会爱你。

我们是同样的物种,我们应当相互喜爱。

郁离将脸埋在她胸口,眼底是克制不住的晦暗。

她整个人娇娇地扒住棠念意,声音黏糊糊的,说:“我没那么好的,不需要那么多人喜欢。”

她已经很依赖棠念意了。

这一点,双方都清楚。

下午五点,有人提着工具大包小包的上了门,是之前约好的化妆师和造型师。

一楼专门有个房间来做这些,她们拥着郁离进了房间,并不多话,只是拿着工具沾着粉在她脸上扫画,专业得很。

约莫一小时,郁离又被拥着出了房门,像件商品一样被人推到棠念意跟前。

她化了妆,眼眶哭出来的红被粉底遮住,两颊添了腮红做气血。头发也从黑长直成了小卷发,高高扎在脑后,额前留下一小撮卷烫过后遮住了那块月亮记。

礼服早先试过一次,偏保守的款式。深蓝色的礼服裙,小V领做了掐褶蕾丝设计,裙摆的轻纱上坠着好些碎钻,灯光下提着裙摆转了一圈,碎钻折射着光,亮闪闪的,像是音乐盒里的漂亮小人。

丑小鸭变白天鹅,漂亮得不像她了。

棠念意起身,满意地翘起嘴角,她又夸她,依旧是漂亮,像是童话书里的小公主,天真又纯洁。

化妆师造型师识趣退了出去,别墅里只剩下两个人。

郁离提起裙摆露出光裸脚面,眼里很是无助,细声向棠念意诉说着自己遇到的难题:“我……我还要穿原来的鞋吗?”

之前试衣服时并没有试鞋子,郁离也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到了时间,反而开始着急。

棠念意笑了笑,示意她看向旁边的桌上。

一只鞋盒摆在上面,已经被打开了,是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梦幻童话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