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子,一点也不好看。
雨滴被风吹斜了点,打在没防备的衣服上,她继续说话,声音闷在喉间,像一只断了声带的雀鸟。
“我一点都不喜欢和您一起吃饭,我不想和您待在一块,我的空间被压缩了好多,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雀鸟扯着翅膀挣扎,明黄的尖喙张开吐出点血,笼外人看见了也不过是轻叹一声,说一句心疼。
棠念意不外乎如此。
郁离听到手指轻点在硬质板上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似是家主的耐心即将告罄。
而后是笑声,似是嘲笑象牙塔里的女孩稚气未脱,又似乎只是笑声,不过是郁离的过度解读。
“小乖,”
修长的手指探了过来,水珠落在上头,像一尊沁了露珠的白玉,微微凉,按在了郁离的手心里,叫她好不容易再次聚起的勇气一下子都随之散去了。
棠念意是全然的镇定,大风大浪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的女人面对小打小闹总是带着些许玩笑心态。
她下了命令:“看着我。”
于是再也无法忍耐,郁离颤着眼皮上抬,从黑色的车门变到棠念意骨相优越的脸,再然后,是那双叫她恐惧的眼睛。
冰川化暖般,渐渐凝出一个笑。
她们对视上,一边是诚惶诚恐,一边是成竹在胸。
郁离下意识后退,然而手腕却被棠念意攥着,连半步都退不得。
棠家主不曾眯起眼,反而更像只狐狸,一只静待在暗处凝着猎物的狐狸。
“别害怕我,好不好?”
她声音很轻,似是安抚受惊的兔子,又好似在给无路可退的猎物做临终关怀。
说:“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阶级之间的壁垒并不是人力可以打破,就会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想和棠总坐到同一张餐桌上,有多少人想坐进棠念意的车里。
但这些棠念意都没有说,她松开手,很仔细地看着女孩,她的刘海散碎搭在额头,细眉下眼睛圆睁着,涌动着满满的不安以及涉世未深的单纯。
是颗混到成片羊草里的蒲草,还未学会如何扎下深根,便被她连根拔起。
她话说到这儿,郁离依旧不明白,她摇着脑袋,颤着声说她害怕。
于是棠念意问她究竟害怕什么,是鼓励样式的问答,连眼神都从不怀好意变得满是关怀。
她们仅仅是一窗之隔,若是棠念意不高兴的话随时可以开车走人,而不是在这里耐着性子哄郁离上车。
郁离也明白了这一点,她大了胆子,说棠念意对她别有所图,她害怕,因为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棠总创造价值。
唯一特殊的只有额角上不大好看的胎记。
再次一点,是身体,她的内脏血液都可以拿出来用,就像前段时间刚爆出来的跨国大案,被骗去异国的受害者失去某个器官是常有的事。
所以,郁离才觉得害怕。
因为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水煮青蛙的大圈套,太像是为了钓鱼给的丰厚饵料,先叫她迷得找不到北,再叫她坠到地狱里去。
好像只有这样才合理……郁离不由得眨了下眼睛,连身体都瑟缩起来。
话说到这儿,连一向波澜不惊的棠念意也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她其实没别的意思,谁知道郁离会想那么多呢。
于是脸上的笑意敛了许多,反问她:“那我要是对你有所图呢?”
这算是快明牌了,郁离更加惶恐,大着胆子问家主看中了她什么。
棠念意眉梢轻点,一双眼越过迷离的雨将郁离全身都看了个遍,好好长辈几个眼神间又成了吃肉的狐狸。
她指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