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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因为她无所不能,现在却带了点敬畏,因为她说,郁离快要看见太阳了。

“你以为什么?”

家主仰面躺着,壁灯的暗光落在她脸上,映出一片晦暗不明之色,她敛着眸将郁离的手反包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在她掌心处,反问着郁离。

年轻女孩子总是天真又无知,总是要一遍遍确定着是否为自己所有,棠念意清楚,却不愿意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在吊着她,一如开始的剐蹭。

郁离的人生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点,一点渺小到几乎看不到的点,和其她的点没有任何区别。

她眼里是棠家的兴衰,是公司的每一个决策是否合适,是否能让棠家更上一层楼。

个体在群体面前注定被忽视,哪怕她即将给她创造巨大的价值。

郁离忽然沉默,意识到那也许只是棠念意随口一说,不过是一句添语,却叫她信了八分。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快要和床下的黑暗融为一体。

“我的……人生,我的……未来。”

她安静地说,眼前分明没有手覆上来,幽暗的光扑到她脸上,郁离却觉得什么都看不到了。

什么人生啊什么梦想啊,她们底层人根本不配谈的,那都是那些大小姐该追求的东西。

郁离出身不在名门,连大学的学费都不一定都靠自己缴清,哪里去谈未来和梦想呢。

“和我说说你的未来,小乖,你将来想做什么?”

棠念意抬手关了壁灯,动作轻轻将郁离揽入怀中,她察觉到她的难过,左右也睡不着,勉强愿意俯身听一听。

她要暂时养一只雀,总要关注一下雀儿的精神状况。

郁离误以为棠念意愿意说了,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想念大学。”

念书多重要啊,几乎每一家都在说要考大学,考了大学怎么怎么有出息,怎么怎么安稳。

郁蓉也说,考大学是郁离的出路,妈妈给不了她什么,她是用劳动挣钱的,托举不了郁离,唯一能做的就是学校要钱的时候她能让郁离不为钱发愁。

她不想让郁离也和她一样,靠体力做活,她脑子不笨,将来考上大学坐办公室多舒坦。

“嗯,你要读哪所?图南市好学校不少。”

棠念意是纯聊天的态度,只是消遣,随意报了几个学校的名字,都在市内。

郁离眨了下眼,说她要去东大,东林大学。

她和棠念意并不在同一个频道里,她说东林大学的时候唇瓣颤着,害怕家主不会叫她去。

因为她们的位置变了,郁离是家主笼子里的一只雀儿,飞不高的。

但家主想的却是东林市在北方,倒也方便。

家主问她要读什么专业,将来要做什么,郁离很乖地回答,说到学医时棠念意紧了下握她的手,从指根抚到指尖,说这双手确实适合拿手术刀。

她的意思几乎是明示了,郁离窝在胸膛里的那颗心快要飞出来,高兴极了,眼泪也啪嗒地掉。

因为棠念意愿意叫她飞,她说了的,她的手适合拿手术刀,将来做医生也是好的。

她的表达很是内敛,眼底闪烁着泪花,面对棠念意时只轻轻说了句谢谢。

棠念意轻嗯了一声,知道她在高兴什么,不愿意戳破郁离的美梦泡泡,索性就这么下去。

第二天是周日,立冬。

一夜暴雨过后天气快要降到冰点,郁离起床时身边已空了,手摸过去,冰凉凉没一点温度。

她坐在床上发愣,脑袋空空的,只望着窗边厚重窗帘一点缝隙呆着脸。

半晌,察觉到冷了,下意识吸了下鼻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于是浑浑噩噩的脑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