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默不作声把凳子砸了个开花。
哪有那些阿姨揣测的那么不堪啊,肯定是容姨发了大财,把女儿也接过去享福。
齐雪努力消化郁离要搬走的消息,勉强笑了笑,跟哭似的。
声音也压得低低地,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要被抛弃的委屈问她:“我想找你玩怎么办?”
郁离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叹了口气,说我们都高三了,没那么多时间玩。天太晚了,明天周五还要上学呢,快回去吧。
这完全就是敷衍。
齐雪没走,还不死心继续问:“你要考到哪儿?我努努力,跟你一个大学好了,反正我也没个目标院校。”
她老实报了心选高校的名字,小狗又受了打击,她不学习,别说是东林大学医学院了,她连东林大学的门槛都摸不到。
“还有一年呢,努努力就够上了,齐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郁离给她打气,说东林大学其实好考的,你那么聪明,肯定可以的。
看她这么说,好像自己真的会考上东林大学,齐雪都不由得相信自己了,她虽然不学习,次次考试都是吊车尾,说不定努力一年就上去了呢。
打鸡血就是那么简单。
于是齐雪又振奋起来,眼睛亮亮的握住郁离的手,跟她保证一定会上一个大学,随后又羞得立刻跑下楼,楼道灯一层层亮起,郁离目送她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关上门。
大概是要分离,所以心里有些惆怅,偏偏又遇上雨天,心里说不出来的阴郁,好似也落了层雨。
郁离躺到床上,脑子不断切着些画面,都不大好。
小时候她被小朋友们围着欺负,你推一下她推一下,连衣服都要扯破;
渐渐大了几岁,小学班里选同桌,所有人都避着她,当着面说她难看,说她不配和她们一起坐;
上了中学,留了厚刘海,同学们也都懂事起来,只是难免要听到些难听的话,分明是窃窃私语,却要她刻意听一上耳朵;
最后,是棠西那张笑得不怀好意的脸,那间器材室里她压住她,那些威胁的话刀子一样往她身上扎,分明是浅浅的几道血痕,却能生生把一块肉剜出来。
几乎是枕着难过入睡,周五醒来,依旧是新的一天。
她背着书包走到小区门口就被人叫住,一辆陌生的车,陌生的司机探出脑袋叫她的名字,她扫过司机递来的名片,上面写着棠字。
于是坐上了去学校的车,下了车望着惠智大门,她想,又是新的一天。
生物上讲细胞,说人身体上存在上万亿细胞,这些细胞每秒都有死亡,每秒都有新生。
哲学上说,因为细胞的不断变化,人也在不断变化,你以为你见到的是她,其实你见到的只是上一秒的她。
那么别人看郁离呢?棠西的恶劣心思会不会改变?班长会不会对她好一点?假如她跟妈妈说要回去,妈妈会不会同意,棠念意会不会同意?
以及,为什么人类还没有研发出能让时光倒转的机器。
她的想法其实有些无厘头了,那种东西完全没有出现的可能性。
可是……至少要允许她幻想一下,十八岁的女孩子天真又烂漫,哪怕是内心烂掉的她也会在习题写到头昏脑胀时忍不住幻想会有人把她解救出来,踢掉看不到未来的题海,带她去游乐场好好玩一圈。
写到最后,郁离停下笔合上日记本,目光落在靠窗的空位上。
她的同桌今天也没来,应该是生病了,她打算回家之后发消息安慰一下。
毕竟是朋友……
惠智周五放学比平常早,下午就没课了,去留随意。
大小姐们都不愿意待在教室里,不如早早回去或者和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