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上摆满了俄式馅饼、鱼子酱和伏特加。娜塔莎换了件轻便的礼服裙,拉着任汐瑶的手,兴奋地给她介绍自己的丈夫:“这是谢尔盖,他是个工程师,完全不懂滑冰!”
谢尔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但她滑冰的样子很美。”
娜塔莎笑着捶了他一下:“你第一次见我滑冰的时候,说的是‘这看起来好危险’!”
任汐瑶忍不住笑出声。
音乐响起,新郎新娘跳了第一支舞。谢尔盖显然不擅长跳舞,脚步僵硬得像是在冰上初学旋转,但他紧紧搂着娜塔莎的腰,生怕她摔倒。娜塔莎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微笑,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笨拙。
任汐瑶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杯香槟,看着舞池里旋转的新人。
“你羡慕吗?”
她回头,发现是娜塔莎的母亲,她曾经是前苏联的花滑运动员,现在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笑容依然温柔。
任汐瑶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微苦但又带着一丝甜。
“我只是觉得……很美好。”
娜塔莎的母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会有的。”任汐瑶看着周围美好的一切思绪不自觉的飘向远方,她想起了汉江大桥的夜晚;首尔夜风的吹拂下,那人扬起的衣摆。
院子里摆着香槟塔,娜塔莎的冰刀被做成了水晶摆件放在蛋糕旁。任汐瑶望着冰刀上熟悉的磨损,如果没记错这一把冰刀应该是陪她拿下全俄冠军的冰刀。
“来跳舞啊!”娜塔莎拽着她往舞池跑:“别告诉我国家队连华尔兹都不让你们学。”
她们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旋律里转圈,娜塔莎的婚纱裙摆扫过她的运动鞋。任汐瑶想起她转项前,她们最后一次同场训练,娜塔莎在完成最后一个旋转后突然认真的对她说:“如果有一天我退役了,我不想当教练也不想做冰演,我的滑冰人生就到这了,剩下的时间我想重新开始。”
“娜塔莎,你幸福吗?”
“很幸福!”
“那就好,要一直幸福下去。因为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如果你幸福的话,我一定会比你先落泪的’!”
午夜时分,任汐瑶独自走到阳台上透气。河对岸的冬宫亮着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权至龙的名字跳出来时,她才发现首尔现在是清晨六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屏幕上,他戴着黑色棒球帽,背景像是在工作室,桌上散落着几张乐谱。
“还没睡?”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结束工作。
“刚参加完婚礼。”她无意识的,拨过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圣彼得堡的夜景在窗外闪烁,河面上倒映着灯光。
“谁的婚礼?”
“以前一起训练的朋友,俄罗斯人,十七岁退役,现在结婚了。”
权至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会羡慕吗?”
任汐瑶愣了一下,想起娜塔莎的母亲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我就是17退役,也大概率不会20结婚。”
权至龙没忍住笑起来:“也是,你要是退役了我们大概也不会认识了。”
圣彼得堡的风像是应景一般,难得温柔。风是温柔的,夜色是温柔的,灯光是温柔的这温柔的一切都勾勒着人情感中最温柔的一面。是故事中合该定格美好的时刻
“……其实,还是有一点羡慕的。”任汐瑶轻声说。玻璃窗里反射的宴会厅,娜塔莎正踮脚摘掉丈夫领结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花瓣:“你知道吗?今天她特别漂亮,漂亮得像是能让所有裁判打出满分的阿克塞尔三周跳。”
“比你还漂亮?”
“比我漂亮多了。”她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他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