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 / 3)

着自己。为着这样的对话,我好像一直不敢停下来,但时至今天为止。我好像也没有很优秀。”

伊万诺维奇不由得苦笑出声,他从胸袋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片:“看看这个,波波维奇最后一次比赛前写的声明。”

俄语字迹潦草,但红色公章刺眼。

“他们要求他赛后亲吻国旗时必须流泪?”任汐瑶对着这荒唐的要求皱眉。怀疑自己的俄语水平是不是已经退步到看不懂文字了?

“更糟的是,他真哭了。”老人把纸片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金属杖头重重戳地:“上个月我去看他,那孩子在老旧的冰场教孩子们画8字,有个小姑娘问为什么不去奥运会,他说‘我的眼泪流完了’。我在苏联体育系统里待了大半辈子,见过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重要的是你的选择。你是选择同流合污,还是选择坚守自己的原则,哪怕这条路更难走?波波维奇选择后者。所以当我问起他是否后悔?是他说即使在这里教孩子滑冰,他也甘之如饴。有遗憾,但绝不后悔。”

他们就这样边聊边走着,直到他们走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展厅,任汐瑶突然指着穹顶壁画:“那里!是《战争与和平》里娜塔莎参加舞会的场景...”

“你居然记得?”伊万诺维奇挑眉:“十二岁那年你说托尔斯泰之类的文学巨匠都啰嗦得像冰刀保养手册。”

“后来在养伤时看完了大部分。”她摸着墙面,凉意渗进指纹:“看到安德烈公爵躺在奥斯特里茨战场仰望天空那段,我突然明白您当年为什么逼我读这些——冰场上的输赢在历史长河里,可能就是那片云。”

“这就对了。”老人走到窗前,远处青铜骑士像的剑尖正指向渐暗的天际:“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老派的思想束缚住了我。而你想的其实比我通透。”

外面的冰棱慢慢融化成水滴,顺着墙面落下。伊万诺维奇看着窗外,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索城拿了三金,南韩短道速滑名将也成了俄罗斯的维克多。你当年要是没转项,也该退役开始新的人生了。你通透,但却又执拗。明明你已经先我一步放下了花滑的荣耀也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你也不是来找我安慰你的,你只是需要一个肯定的声音告诉你。不要怀疑自己。你的荣光才刚刚开始。”

相顾无言的时刻。老人突然用俄语念起“我们爱荣誉不是为勋章,而是为不被践踏的骄傲。"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仿佛跨越时空而来。

“但其实什么都好。荣耀也好,勋章也好。就是不能丢掉走向前方的力量。不能怀疑自己拥有取得胜利的能力。”

任汐瑶感觉保温杯的余温正从掌心消退。有群穿国家队羽绒服的少年呼啸着跑过走廊,冰刀包在背上哐当响。

“去年年初我在哈市训练。”她突然说:“外面气温零下三十度,冰场也冻得要命。我摔得站不起来时,忽然想起《卡拉马佐夫兄弟》里阿廖沙说的——‘这个世界需要荒诞来支撑,否则便会陷入沉闷与死寂。’。”她转身直视老人:“所以我又爬起来多滑了二十圈。”

伊万诺维奇教练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手杖在夕阳的映照里出现重影:“走吧,带你去吃我妻子做的红菜汤。不过先说清楚——”他狡黠地眨眼:“她现在觉得短道比花滑刺激,知道你要来还问我能不能搞到华国队队服。以后穿着给你加油。”

暮色中的广场亮起路灯,任汐瑶跟着老人穿过拱门时,突然挽住他的胳膊:“如果...如果波波维奇现在回到十二岁,您会劝他放弃花滑吗?”

伊万诺维奇的银发被风吹乱:“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放弃,就像当年的你一样。”他忽然用力拥抱她,羊绒围巾蹭过她发红的耳尖:“记住,孩子‘那些曾经追逐的荣耀与英雄主义,不过是虚荣的幻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