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逼迫(2 / 3)

三喜的认知里,她心情再坏,亦断不会辜负了美食。这不正常。

“殿下哪里不爽利吗?”三喜仔细着放下托盘,忧心忡忡道,“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薛柔转身朝床里侧:“我没事,单纯不饿。那宵夜给你吃吧,别剩,要不母后该多心了。”

她郁郁不乐,三喜跟着操心,哪里吃得下,跪伏床前眼巴巴的:“奴婢虽然蠢笨,但还有些用处,殿下有什么不对心思的尽管跟奴婢倒,不成的话骂奴婢也是行的。奴婢只求殿下高高兴兴的……”

一个贝贝,一个三喜,任劳任怨听薛柔调遣。对他们,她素来宽和。

“我怀疑我魔怔了。”她抱着被子猛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怎么能对薛怀义摸得下手?他那么低贱,那么讨厌……”

三喜恍悟,原来症结出在太子。

“那会您气极了,这才大意了。”其实三喜也觉不可思议,可她脑子笨,思索半晚得不出个所以然,这时疑问顶到嘴边,唯有找补加安慰了,“殿下千万别过意不去,明儿是正经日子,得早起,如果钻牛角尖,指定一整宿不清净,哪怕没延误,八成呵欠连连,没精打采。太后娘娘的严厉您是领教过的,万一抓着您打瞌睡,势必不能善了。说一千道一万,您当养精蓄锐应对明日的场子才是啊。”

太后不苟言笑,秉性严肃,待人待己皆躲不过严苛二字,不过这四五年来年事已高,腿脚不灵便,不大过问诸事。

遥想太后精神抖擞时,薛柔没少挨训,有一次不留神打碎了慈宁宫的一个花瓶,不及遮掩,太后即命她伸出手来,手执戒尺噼里啪啦打了她三手板。意在令她牢记日后不可再马虎莽撞,务必熟知分寸,三思而行。

薛柔吓倒了,此后能不去慈宁宫就不去,实在逃不开,一定规规矩矩、瞻前顾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太后打一巴掌,帝后便给一把甜枣。所以,一家子骨肉,她尽情依赖父皇母后,对皇祖母,恨不能疏远到底。

旧日酸楚一幕幕浮现,薛柔不禁打了个寒颤,紧忙打发三喜连吃带拿收拾利索宵夜,吹灯歇了。

翌日,薛柔起了个大早,形容素净,随大流去往慈宁宫为太后祝寿。

尽知太后严苛,诸儿孙未敢慢待,早早于慈宁宫外会集,景帝皇后亦不例外。

薛柔第一眼看见了叔父成王,压抑的兴致勃然冲破禁制,轻手轻脚挪去,乍一拍成王的后背:“皇叔!”

成王唬了一跳,捂着胸口回顾,假意训斥:“你个小鬼头,找打是不是?”

成王乃先帝老来得子,整整和前头的哥哥姐姐差了两辈,今年刚迈入而立之年。成王待人亲和,从不自恃长辈身份而拿腔作势,欣然同众小辈打成一片。

薛柔嬉皮笑脸道:“皇叔就嘴皮子厉害,实际上怂得很,哪个都打不过。”

成王摇着手指头,挖苦回来:“依我看,五遍论语远远不够,应该罚你这死丫头把四书五经通通抄一遍才好。”

这段日子没日没夜地抄书,不夸张地讲,睡里梦里都念着这档子事,薛柔实在厌倦了,忙把食指贴在唇畔,比个噤声的手势:“快别出馊主意,父皇母后那倒是其次,一旦吹去皇祖母耳根子前,我是吃不了兜着走。”

成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睛斜觑着面无表情的薛嘉,用胳膊肘碰碰薛柔,调侃:“你和小八可真成,把你们的老好人父皇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提,居然牵累得太子跪了大半个月的太庙。”完事竖起大拇指来。

薛嘉、薛怀义二人,实为眼中钉肉中刺,听也听不得。薛柔的好心情陡然沉了一半,偏头往薛嘉处狠狠一瞪眼,口内不忘没好气地搪塞成王:“皇叔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比小孩子还好事,真幼稚。得,我不与你扯闲篇了,以免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