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笑问:“十妹妹可以分我些鱼食吗?我跟太子哥哥也想试着喂一喂。”
言讫,睇向手捧装鱼饵盒子的三喜。
崔介走了,薛柔心里不爽,压着火气,冲三喜勾勾手:“把盒子给我。”
三喜双手奉上。
薛嘉转眸去看后边默然无声的薛怀义:“太子哥哥,快过来呀。”
话刚放下,却见薛柔掀开盒子,不假思索地将小半盒鱼饵悉数倒入池子里,薛嘉惊呼:“十妹妹……”
把空盒子丢给三喜,薛柔扫视着面前的两张面孔,腮边漾起浅薄的笑弧:“我的东西,没有与人分享的习惯。”
既是给薛嘉难堪,更是针对薛怀义。
薛嘉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瞥着水面漂着的那层浮沫,半晌没吱声。
“八姐姐爱赏荷看鱼,那便自自在在看吧,我是乏了。”薛嘉吃瘪,薛柔心甚慰,嫣红的唇瓣高高扬起,露出两排玉齿,乃至将走之时,故意撞了下薛嘉的肩膀。
谁知这一撞竟出了意外——薛嘉浑身摇摇晃晃,石桥两边的栏杆又矮,一个不慎跌下栏杆,坠了水。
薛嘉的贴身婢女莺儿飞冲至栏杆前,弯着身子叽叽喳喳叫唤个不住:“殿下,殿下!快来人救救殿下,殿下她不会水啊!”
那池子里的水清晰见底,根本不深,淹不死人。薛嘉万分不屑,乜着胡乱扑腾的薛嘉:“八姐姐就别演了吧,那水至多没过你的腰,自个儿站起来完了。”
忽然有个人跨过石栏,一头扎入水下。是薛怀义的好奴才程胜。
薛柔从旁奚落道:“这便着急了,不愧是八姐姐放在嘴上的太子哥哥。”
薛怀义未应声。
程胜如鱼得水,不多时背着薛嘉上岸。
薛怀义解下外袍,递与莺儿。莺儿牢牢抱住,扑到薛嘉身边问东问西。薛嘉脸朝地咳出一口凉水,湿漉漉的脊背上下起伏着。
薛柔慢慢下桥,冷眼看她如何。
深色衣袍紧紧裹住薛嘉浸水的躯体。
“十妹妹金尊玉贵,瞧不上我我没有怨言,但……”薛嘉抬起红彤彤的眸子,钩子似的盯住薛柔,“但我万万没料到妹妹会做到这份上,明知我不会游水,眼睛都不眨地推我下水……”
旋即抱着肩膀低头啜泣不止。
薛柔的表现截然相反,笑得动人:“八姐姐糊涂了吧?我只用胳膊碰了你一下,是你自己装弱不禁风跌下去的,你怎么反过来怨我?”
闻言,薛嘉哭得越发厉害,简直泣不成声。
莺儿心疼主子,跳出来愤然维护薛嘉:“十殿下未免太过分了……奴婢瞧得清清楚楚,我们殿下确实是被您出手推搡了一把,才落的水。再说了,我们殿下自知不会水,又怎会冒着性命危险而主动往水里跳呢?”
薛嘉掩脸,闷闷道:“我原以为妹妹单是年纪小调皮顽劣,本性并不坏,不料今日……做了也算了,横竖我现在没大碍。可是,可是妹妹,你真不该肆意污蔑人,会伤父皇娘娘的心的……”
莺儿随主抽抽噎噎的:“殿下沦落的这样,婕妤也会痛心的……”
主仆俩一唱一和,势必让薛柔背上个蓄意谋害亲姐的罪名,三喜随了薛柔直快的脾性,再看不下去,跑去扯开莺儿,照脸打了一巴掌:“你这小娼妇,胆敢给殿下泼脏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殿下伸手推人了?再敢胡说攀污好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莺儿不服,放开手脚和三喜厮打作一团。
薛嘉仍跪坐在地呜呜垂泪,薛柔不耐烦:“你也用不着哭成泪人扮可怜,是黑是白,咱们去当着父皇一是一二是二地分辨明晓。”
而后近前俯身,意欲拽她起来,不意手腕被一只手当空按住——手背上凸着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