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偏袒(2 / 3)

前,端详着朱砂般的嘴唇,思绪渐渐飘渺。

“崔大人,”一闪一闪的烛光下,薛柔目噙泪花,“我疼……”

一语了却,床尾微动的黑影停滞一瞬,旋即,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臣去洗澡,公主休息吧。”

薛柔下意识松了口气,扯起被子盖住光秃秃的身体,心想等他洗完回来再闭眼入睡,未料体力透支,半刻挺不住,头一歪再也不觉了。

再度寻回意识,身旁空无一人,另一床被子齐整得堆叠于床尾,昨晚横七竖八的衣衫同样以一种体面的姿态悬于衣架上,好似那时的意乱情迷不过黄粱一梦而已。

“殿下,没错的话,今天理当去余夫人处敬茶来着……”三喜忽然记起这回事来。

镜中人已红妆满面、珠光宝气,薛柔拨一拨耳垂的长坠子,不以为意道:“我已晚了,索性吃过饭过去吧。”

她贵为公主,对父皇母后尚且免去了晨昏定省,打算去拜见,也全看在崔介的情面上,哪怕误了一个上午,想必余夫人也能接受的吧?

退一万步,余夫人不接受,木已成舟,她也不具备回到过去的能耐,还能怎样。

午后,薛柔迎着春日往余夫人住处。

邝嬷嬷出门迎接,笑盈盈说:“夫人知道公主娇生惯养,禁不住昨日的劳碌,请您不必专程跑一趟了,以后的晨昏定省也一并免了,您只管把这当自己家,自由自在的。”

余夫人或许开窍,或许破罐子破摔,全部不管了,崔介愿意偏袒,薛柔愿意称霸王,都随便,把崔家的房顶揭了也随便,横竖有一干姓崔的为他们收拾烂摊子。

有这精神头,倒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薛柔心下惊奇。

传闻余夫人大大小小全是规矩,出门在外先跟人家热络地寒暄半日,别人的好话赖坏一股脑接着,绝不肯把话掉地上去。

如此一个人,竟会放她顺心而为?

蹊跷,相当蹊跷。

“……婆母认真的?”她喊不惯婆母,酝酿一阵才不那么别扭地脱口。

及邝嬷嬷给予肯定地答复后,薛柔略略存疑,约三喜原路折回。

既然余夫人自己“开明”,那她也懒得犯矫情去追问过多,心安理得地盘算明日归宁带哪些礼物应景。

三喜一语道破玄机:“全天下的奇珍异宝全在宫里了,哪里需要精心准备礼物呢?殿下带上崔大人……带上驸马爷回去,就是最妥当的。”

话糙理不糙。

薛柔赞许有加:“你这丫头关键时候脑子挺灵活的嘛。”

逢景帝筹谋南征,一纸接一纸的文书、一道接一道的诏令源源不断颁布,翰林院随之晨兴夜寐,日不暇给,而景帝爱护公主,爱屋及乌,特批崔介三日假,准他早些时候回家陪公主。

饶恩典在前,崔介依然尽忠职守,起草完毕手头上的最后一封诏书,随身携带,前往东宫,呈与东宫过目。

从去年开始,太子逐步摆脱边缘化的处境,深受景帝信赖,每草拟一份诏令后,一定先由太子阅览,非军国大事,太子可自行决断,其余的,呈上御览,由圣上拍板。

崔介得皇帝赏识,主要负责整理机密文书、起草诏书等职务,因此,几乎日日同太子打交道。

然则崔介知分寸守底线,不越结党营私的雷池半步,太子自有王家扶持,崔介或是奉承或是疏远,皆无伤大雅,乃至不值一提,两人之间便长远地止步于点头之交上。

程胜照常迎崔介步入书房,只见薛怀义正伏案处理奏折,书案一角摞了高高地两摞折子,上面有红笔书写过的痕迹,看样子尽是批阅完了的。

“请太子殿下过目。”崔介说。

程胜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