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着没一会,阿莴又伸手推他,江庭雪困乏地醒来,低声问,“怎么了?”
“我还想喝水。”
“好,我去倒。”
江庭雪去倒了新的温水来,阿莴又是只抿一口就还回去。
待江庭雪躺下,轻轻的鼾声响起,阿莴抬起手又去推他。
“又想喝水了?”江庭雪闭着眼问。
“嗯。”阿莴应声,还不等她再说下去,江庭雪已翻身下床,重新给她倒水喝。
这一夜,阿莴便如此试了几十次,每次她都只抿一小口就把水杯还回去,江庭雪始终没有生气。
只最后一次时,江庭雪满是疲惫困倦地搂着她,低声问,“今夜咱家的厨子跟那些山贼出去了?”
阿莴疑惑地道,“没有,怎如此问?”
“他没跟出去,上哪抢了这么多盐,给你做了这么齁咸的菜?”
阿莴愣一下,没忍住,捂嘴轻轻笑起来。江庭雪却在听到她笑后,有些高兴。
这是阿莴跟了他这阵子以来,第一次笑了。
江庭雪搂住阿莴,低头亲了亲阿莴额头,轻声道,“快睡,再有一会天就亮了,我得出门忙。”
阿莴这次闭上眼,再没闹腾,就这么乖乖躺在江庭雪怀里睡着。
次日,阿莴一大早起来,见江庭雪已不在家中,他又是天微亮便出门去忙。
阿莴略微放下心,她昨夜那般折腾他,此刻倒确实有些害怕见江庭雪,谁知道江庭雪会不会记着这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回过头来找她算账?
生气了那也是他该,谁叫他为人那般不好!
阿莴愤愤想着,自个在屋里洗漱穿衣,屋外却突然响起周管事的声音,似是瞧见了什么很惊异的东西,不住惊叹着,声音大得都传进了她这间屋子里。
屋外怎么了?
阿莴生出好奇心,她飞快地洗漱好,推开门走出去。
这一出去,阿莴也惊异地瞪大双眼,傻站在原地,只盯着厅里的桌子上,正摆着的一瓶红白相间的梅花瞧。
纣县这儿还有梅花?
“周叔,这些梅花哪来的?”
阿莴看着屋子正中的桌上,那一束开得正绚烂的梅花发呆。
她是喜花之人,从前还在平隍村的时候,她就能因一片落叶,一朵花瓣而心喜不已。
自打偷跑出来,离开家乡后的这些时日里,阿莴一直在奔波焦急的路上。
她这一路瞧见的也全是瘆人的场景,别说什么花儿了,就连树皮,都被流民扒下来吃光。
此刻乍然瞧见梅花,不知为何,她很是意外。
阿莴忍不住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摸着这些珍贵的花朵,心里一时又生出点喜爱之感。
“四丫姑娘,您醒啦?”周管事笑呵呵道,“这花是二郎方才让人送来的,说是他在火罗集市上找人定的。”
“他说,这花得听你安排才行,老奴见你还没醒,便做主让人先养在这厅里。四丫姑娘,您瞧瞧一会把这花摆在哪儿,老奴让人照办便是”
果然是江庭雪寻来的梅花!
周管事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一听是江庭雪送的,阿莴忍不住就抿起唇,一脸的喜色略微收了些。
阿莴知道此时的北漠,冰天雪地,难寻鲜花,江庭雪还是想尽法子给她寻来了这花,也算难得。
但,谁要他送花了,他人那么坏,再怎么巴巴地送这些东西给她,她也不会领情的!
“火罗集市上还有卖梅花的铺子?”阿莴收回手,站在那没好气地问。
她上回去火罗集市玩,怎么不记得,那条街上有花行?
“二郎既买着了,想必就是有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