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怕是需要一些资历才能担任,我假作自请去地方上任职,包连信了我的话,先回家求他父亲给他外调出去。”
“你瞧,他真的想同我争。”张澍深深地呼口气,“这下好了,主薄一职,再无人同我争了。”
江庭雪是个没有官身的人,是以包连和张澍,都很放心同江庭雪说这些个事,江庭雪扬扬眉,看着张澍微笑,心内却知,这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母亲的小表弟要娶刘贵妃的侄女,母亲势必要让自己小表弟进城入职,最近朱城内空缺出来的香饽饽,大约只有这鸿胪寺的主薄一职。
如此倒是能给小舅舅做跳板用,只怕包连与张澍二人,谁也吃不到这个闲职。
江庭雪笑而不语,只听张澍又埋怨了包连几句,这才告辞回府。
他一坐上马车,面上神情立时淡淡,只闭上眼养神,等回到家中,他洗漱完,让周管事帮他擦发,自个坐着看书信,敏行从外匆匆走进屋,低声就道,
“郎君,你先前让打听的,侯争鸣考举一事,奴打听出来了,侯争鸣此次成绩是落榜。”
落榜?
“他的卷子是好的,原该中举,但罗约圈定了三十名‘特奏名进士’,将侯争鸣的名次挤了下去,侯争鸣已被定好,此次放榜时,他必将落榜。”
江庭雪“哦”的一声,“罗约现在已经敢如此肆无忌惮了?”
大哥先前就说过,罗约又想了法子为官家敛财,这私下买卖官职之事,便是其中一个。
但那时,罗约还算收敛,现在竟是连面上的功夫也不愿做了,这般插手去动举子名次。
“官家近月来都病着,不大能管朝堂的事,几近全交给罗相处置。”敏行低声说着,“是以罗相越发猖狂。”
“奴打听得来,那三十名进士的名额,一人送银一万两,罗相按价卖官,钱又都给官家铸了百福寺的神明金身,以祈求官家早日圣体安康,官家高兴不已。”
江庭雪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听到最后,连连摇头,“铸金佛像。”
“这一路不乏听见北方粮食歉收一事,罗约竟将如此得来的钱,用来铸佛金身”
他道,“可笑,可怜。”
他虽不在朝堂之中,却也已将大沅朱城内这一场天上奢靡看得透彻,官家越来越喜享乐,有这样的主子,自然便有底下的臣子为他敛财。
可叹如此景况,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更改,他即便看出大沅或将有祸事,却也撼动不了这棵千年神树。
谁知道大沅未来如何,只盼这一场摇摇晃晃的国运,能再多走几十年,几百年
江庭雪抬手捏了捏鼻梁,他又道,“去抄录侯争鸣的卷子拿来我看看。”
“奴就知郎君想看,早已备好了。”敏行说着,从怀中拿出抄录的卷子,递给江庭雪,江庭雪拿起慢慢看。
“这侯争鸣的见解倒也”江庭雪边看边道。
“如何?”周管事站在一侧好奇的问,江庭雪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他对农田水利倒颇有见解”
这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他要助侯争鸣一臂之力,送他去施展拳脚,那为侯争鸣选一个门进入便很重要。
想朝中上下,也就是工部侍郎朱远也的为人,适合这侯争鸣。
朱远也向来喜欢明哲保身,常借外出视察农田之事,来躲避朝堂之争。
也是因此,朱远也算是个比较惜才的人。
江庭雪本就为侯争鸣看好这一路子,未料侯争鸣自个也争气,写的卷子是能令朱远也满意的。
当然,不光是为了这一处。
朱远也养有一个女儿,朱小娘子,朱婄惜。
此女一贯被朱远也娇惯着养,性子很不爱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