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为难地看了看前方那间屋子,又看了看江庭雪,犹豫间,还想再说些说辞,引江庭雪去那屋里,江庭雪已扬起眉,“怎么?”
“是,奴这就下去,不打扰江公子了。”看小侯爷不悦,下人也不敢再强硬下去,转身匆匆离去。
江庭雪却随意坐在廊下的长椅上,仰面靠着廊柱,微微闭上眼。
隔壁院子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三丫一面用力刮着瓜丝,一面冷笑道,“嫁给穷户,到时候没钱了,说卖你就卖你,你落到窑子的地步去,连妾都不如。”
阿莴蹲在一侧也刮着瓜丝,摇头道,“如今我大沅已改律法,夫妇不和,娘子可提出和离,不再是从前轻易便能被夫家发卖的人。”
“你也说了轻易二字,可见如今不轻易地卖一卖,还是能行的。”
“他若要卖妻,难道我们自个不能去官府里告他么?”
阿莴道,“若是穷,大可去做买卖,如何就到卖妻的地步。如今女子经商已是寻常,妇人也可自由做买卖,三姐姐没见镇上,那王婆家的鱼,李婆家的汤,全都是女子掌柜。”
“好笑,我能做高门里被人伺候的人,为何要去做那抛头露面的营生?”三丫不服气辩着,“一个是出门马车相随,一个是迎来往送陪着笑脸,你说哪一个日子更好?”
“自己能赚钱,活得坦然自在的日子好。”阿莴最后道,“我宁可守着我的穷窝窝,也不愿去那高门里当一个金凤凰。”
“哎哟。”二丫这时候忍不住开口,她眼前想起的,却是隔壁江家那位郎君清俊矜贵的身影。
她喃喃道,“真是各人有不同,若是他肯纳我,不,我若只是给他做外室,我也是愿意的...”
小娘子们几人叽叽喳喳说着话,江庭雪坐在廊下听着,嘴角忍不住勾起点零星的笑意。
想不到在这儿,还能从一个小小娘子的嘴里,听到志向二字,也算勉强有一点骨气吧。
他正漫无目的地想着,一侧屋子里,周今喘着气从屋里小跑出来,天杀的,不是说带那贵公子进屋里,怎么让他大白日地出来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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