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冲薛掌柜抬抬下巴,“每月交货自不必担忧,但我名下的散户和织坊大约各占一半,许多织户所在的地方崎岖难行,每次光收拢就是个大难题。况且散户在自家做活,少不得兼顾家务并各样琐事,数量和品相便不能保证。往年咱们的人去得晚了,还时常碰见因保管不当发霉的……”
徐掌柜明白她的意思了,“若能把人集中在一处,日日敦促、时时检查,自然最好。不过这么一来,少不得要新建织坊,况且人员往返又是个大问题,若要万全,最好再建几处大屋子供人们居住。人住下了,吃喝拉撒也不得不考虑。”
种桑、养蚕要考虑地段、水土,但纺织不用!
有块能搁下织机的空地即可!
“这个不难,城外多的是矮山,怕什么。”明月早想过了,当下滔滔不绝道,“如今才九月,最快明年开工,完全来得及在染坊边建一座大型织坊,各散户自带织机,咱们只出个屋子就好。
后面空地上住宿,再从附近聘几个手脚麻利的女人做饭、浆洗,好叫她们专心织布。
届时下头的熟丝收上来,直接送过去,咱们的人盯着,力保不出错。紧挨着再修一座染坊,几十只大缸、几个池子、若干竹架子即可。通色最好染,我那个染色大师傅手下很带出几个可靠的人才,叫她们做,原地晾晒,又近便又省事,做好了也不必想以往那般四处奔波去收,直接归拢到库房、送往衙门就是了。”
名下的产业又不是做完这一年就扔,今、明两年拉起框架来,日后便可长长久久、源源不断。
薛掌柜也跟着算了一回,频频点头,“也就头一年费些事,不过这么一来,便可省去后续许多麻烦、隐患,很值。”
做买卖嘛,前期投本钱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到了后半程各处漏风。
孰轻孰重,大家都分得清。
明月叫了苏小郎来,“你往衙门跑一趟,还找之前咱们买山头的那个书吏,叫他查查染坊附近的荒地。若有呢,尽快给我回信;若没有,先找最近的。”
苏小郎麻溜儿去了。
薛掌柜很是欣赏了一番苏小郎离去的矫健背影,一转头就见明月写满复杂的脸。
她不以为意道:“这么一来,你那边便是个常年驻扎人口数百的繁华地,怕不是比许多村落的人口都多。”
明月点头,“多谢提醒,待织坊、染坊都到位了,我会前往衙门说明情况。”
人口一多,日常衣食住行各方面需求也会随之增大,势必吸引附近的农户、商户乃至医者等诸多行当的人前来,长此以往,怕不是会衍生出一个崭新的小镇!
况且人口是各地重中之重,她需要的织户好多都非杭州本地人口,来日久居本地,牵扯颇多,必须提前上报。
前期筹备讨论完毕,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分成。
首先,这买卖是明月一力谈下来的,她必须先分一半。
当然,若有各项开销、各处打点,也从这里面出。
剩下一半就根据三方各自出力多寡来分:
薛掌柜的织坊每月可得五千五百匹,约占总量的三成,就分剩下五成中的三成利。
明月名下产业供应约七成,就分七成。而徐掌柜依附于她,前期仍需要徐掌柜四处奔波,收拢各地的生熟丝,顺便把关,功不可没,便分一成半。
徐掌柜很是惶恐,“一码归一码,那些个散户、织坊都是前两年就定下的,该得的报酬我已得了,以后只是打发人四处跑腿儿罢了,怎好要这许多!”
一成半,听起来不多,但得看是多大的买卖!
朝廷慷慨,供给官员不吝成本,一年二十三万匹的买卖,少说也能有二十万两的利,五成利中的一成半就是一万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