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食肆即可。”
上山的路全是石头台阶,边缘颇有青苔,这几日雨水浇透,简直比踩了瓜皮还滑溜。
莲笙爹便一鼓作气划过去,靠岸时发现已有一条小巧乌篷在,便挨着泊了。
二碗先登岸撑伞,罩着明月上来,苏小郎最后,顺手关上船舱的门窗。
沿着石子路走百来步,一座竹屋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房顶一角还开了个烟囱,一股细细的白烟正幽幽消散在水汽中。
院前用竹篱笆围着,角落里又圈了个小的,里面养着几只雪亮的大白鹅。见有客来,大白鹅们便拍打着翅膀叫起来,“鹅鹅鹅!”
鹅一叫,便有个婆婆从窗子里往外看,隔着哗啦啦的雨帘招呼道:“进来避避雨吧!”
明月带头进去,拿眼睛一扫,正中一个灶坑,上面吊着把大茶壶,正呼哧呼哧冒热气。
靠墙一个老爷爷正收着泥炉摆弄什么,时不时用大蒲扇扇几下,暖融融的空气中浮动着特殊的香气。
“来,擦擦吧,都是干净的。”老婆婆端着个托盘过来,里面摆了几条干手巾,笑呵呵道,“才用水壶熨过了,放心使。”
“好香,”明月接了手巾擦头发,吸吸鼻子,“那是什么,可卖么?”
“卖,”老婆婆忙道,“有些烤茶叶熏的笋干和香豆腐,另有煮熟的鸡子和小鱼干,若是饿了,也能煮面。”
“面倒很不必,才吃了饭来的,”明月想了下,“点心每种都上一盘吧。”
下雨天难得有客,还这般大方,老太太喜不自胜,忙招呼他们去窗边坐了,“这里好,上风向,烟火熏不着,且又能赏雨、看风景。”
“多谢。”明月招呼众人坐了,也叫莲笙爹不要拘束。
竹屋不大,面湖的窗子只有两扇,视线最好的桌子也只得两处。
邻桌和邻桌的邻桌也有人,想必岸边那条船就是他们的。挨着明月她们这桌是个穿纱衫的年轻公子,约么二十岁上下,正对着几样点心自斟自饮,见明月等人过来,微微颔首示意。
另一桌看穿戴打扮,应该是他的随从和船夫,因为明月等人过来时,他们看起来比那位公子本人还要紧张。
当然,最关键的是,风景最好的分明是那位公子所在的桌子和现在明月等人坐的,方才店内并无其他食客,可偏偏那几人却选择另一张:风景不算最好,距离那公子却最近。
不多时,老太太托着四五只小碟子过来,老汉则在后面抱着茶壶,“贵客慢用。”
茶水如柱,明月细嗅,“这味儿倒少有。”
老太太笑道:“这是冬日里采的梅花,连同松针、竹叶一起晒干了,用山泉水煮的,就叫岁寒三友。”
“好风雅的茶。”明月大赞。
不知是不是先先听了由来的缘故,再喝茶时,竟真品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清冽甘美来,叫她忍不住回想起北方的漫天飞雪。
再吃点心,那笋干肥嫩厚重,越嚼越香;豆干是鸡汁里煮透了再烤的,油而不腻;鸡蛋则是茶汤里煮的,虽是下等粗茶,却别有一番风味;小鱼干没什么内脏,用桌上的竹片胡乱刮了鳞片便可入口。
明月越吃越开心,不曾想小小一家食肆,竟有这般手艺。
“老人家,”她对老太太说,“那甚么岁寒三友的茶可还有么?若有,称几两给我。这几样点心也好,每种都来个一斤八两的。”
多买点给春枝和七娘她们尝尝!
老太太高兴坏了,忙不迭转身去取,过了会儿却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走过来,“贵客,真是对不住,那茶倒罢了,只是点心……”她看了那年轻公子一眼,歉意道,“小店备的不多,没想到今日多有贵客登门,方才这位公子各样要了一斤带着,如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