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
而后裴朔几乎天天待在庄子上守着,有时天色过晚他干脆就睡在庄子上,气得谢蔺差点把青雀庄砸了,他好不容易搬到琼楼,结果裴朔又跑了。
等他一咬牙也要搬到青雀庄上时,裴朔一扭头住进了裴大人家里。
冬去春来,辗转而过。
半年之期将至。
青雀山庄的仓库早就堆积了一箱箱的火枪和火弹,裴朔除了晚上偶尔回去,其余时间都在山庄监督,眼看着工期终于完成。
为了防止发生交叉工匠是一批一批放回去的,每个人都是随机传送回城的,确保他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仓库贴满封条的箱子,裴朔亲自看着他们押送上车,旋即朝着郭相仪指定的位置送上去。
风起,衣袂翩然。
谢蔺立在身后,“他一定会转移地点的。”
裴朔笑道:“那不正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裴大人已派人跟进。”
谢蔺眯起了眼。
郭相仪死期将至矣。
公主府,春光正好。
镜花园子又开了些新的好花。
听闻边关大捷,霍衡力破鸣水之战,以四万军师对上南梁十一万兵马,亲斩敌将头颅,一战成名,大获全胜,不日将班师回朝。
李观寄回信来,言雍州景美人好,多谢公主殿下借他的府医三人,杨汝玉病情好转,他已说服岳父大人履行婚事,将于一个月后携杨家父女启程返京筹备婚事。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裴朔看着手中的信笺,不免笑出了声。
杨汝玉病情好转,李家老太太就不会嫌弃她再是个病秧子,两家重修于好,他就能亲眼看着李观成亲。
谢蔺也忍不住笑了。
外头白泽正好进来,“阎大人进京了。”
裴朔放下信,“等他许久,终于到了。”
今日阎文山返京,多年谋划,只等今朝,裴朔下意识攥紧了拳,直至一双温热的手覆在他的手背,裴朔才终于放松一刻。
听闻阎文山于守阳破获陈留王郡主嫁妆遗失案,而后又助陈留王剿灭匪徒,名声大噪,陈留王对他甚为欣赏,又将自己的郡主嫁他为妻,甚至保举他进京再任大理寺卿。
有陈留王作靠山,阎文山此番回京,小鬼蛇鼠不敢冒头。
而阎文山虽听命于谢蔺,但说到底他和裴政不同,裴政是为君,而阎文山则是为民,只是为报荣王知遇之恩,加之贼寇猖狂,阎文山才会多番出手相助。
历史上郭氏一党虽亡于阎文山之手,但其中掺杂甚广,太子、永王、皇帝、朝臣、藩王……无数只手在其中搅和,到底是如何扳倒了郭相仪,史书并无详细记载。
况且有李溪之在前,他还不能完全相信阎文山。
“放心做你想做的事。”
“我能保你。”
短短四字,裴朔喉间瞬间泛起无限酸涩,心跳不受控地加快,曾经火夜逃亡、官官相护时的孤立无援,此刻尽数被击得个粉碎。
他垂下了眸子,从旁取出一个匣子交给谢蔺,上面还有一封信。
待看清信上的字后谢蔺瞬间站起身来,错愕地看着他,“休书是什么意思?你要休了我?”
“裴朔,你敢!”
裴朔滚了滚喉结,遏制住身体的轻颤,“若此计不成,就请公主休了我。”
谢蔺嗤笑一声,看也没看便将那休书撕了个粉碎,往天上一嚷,好似淅淅沥沥的纸钱飘洒。
“若此计不成,我将入主京师。”哪怕是背负篡位的千古骂名,他也要保下裴朔。
裴朔无奈笑了。
公主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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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门外金锣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