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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得多,有头脑得多,对整个社会有更清晰、更明智的认识。

当然,在一开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艾琳娜那颗年轻的心感到了一种经过比较的骄傲。但很快,她那颗同样宽广博大的,温柔的心,就开始为这个离奇的社会感到忧虑。她认识到贵族公爵们不应该沉湎声色,纵情歌舞;她认识到一场星火燎起的战争即将爆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认识到这整个结构急需变革,但没有人愿意让出他们自己的蛋糕,只为了让那些“低等人”过得好一点……

可以想象的是,在这个时代,几乎没人能理解艾琳娜的想法。也正因此,当她早些时候在一起无聊的舞会上竭尽全力地保持着她那温柔的微笑,同时又不得不回应那些那些“绅士们”迂腐又愚蠢的观点,把他们隐晦地骂了个遍之后,角落里忽然传来的一声哧笑就变得那么引人注目了。

艾琳娜立刻意识到,竟然有人听懂了她在说什么。她眼睛一亮,充满期待地望了过去。

“谁在那里?”听不懂艾琳娜的指桑骂槐的绅士迫不及待地转移了话题,想要通过指责他人拔高自己,“偷听我们的对话可不是什么绅士该有的作为!”

“我想我们对于‘绅士’的定义有着不同的理解,”那低沉的声音回答,“更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偷听,因为假如我在你们之后抵达这里,我就会堂而皇之地经过你们所有人的面前。当然,除非你们全都视力有疾,那我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了。”

身着军装的时髦青年从那里走了出来,含着微笑。那微笑恰到好处地介于礼仪和轻蔑之间,但当他转向艾琳娜的时候,他的微笑就显得真诚了许多。

“请允许我向您道歉,为了听到刚才那一番精彩绝伦的辩论。”他这么说着,向艾琳娜鞠躬,“但我想,您这一双明亮聪慧的眼睛,一定能看得清事情的真相吧。”

他这么贸然和艾琳娜搭话(在当时被认为是极其失礼的),甚至还称赞了她的眼睛!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吸气声,甚至有人快要晕倒了。艾琳娜向来鄙夷这种“晕倒式表演”,但也不由得满脸通红,甚至破天荒地升起了找找嗅盐在哪的念头——都怪出门前奶妈给她束的腰太紧了,一定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忽然喘不过气来!

大约是瞧出了艾琳娜的窘境,军装青年没有再继续话题,只是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敷衍但仍然风度翩翩地对所有人点一点头,“失礼了。”然后,他就这么离去了。

艾琳娜赶紧一把抢过身边女性朋友的嗅盐,给自己来了一口。朋友吃惊地瞪着她,都忘了继续装晕,一把揽过她的手臂,“艾琳娜!你还好吗?”

“我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艾琳娜小声说。朋友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心又尴尬地环顾四周,但很快就被艾琳娜抓住了手。

“他是谁?”艾琳娜在她的手心里问着,漂亮的蓝眼睛闪闪发亮,“你认识刚才那位军官吗?”

就在她这么问的时候,舞会的女主人向她们这里走了过来。作为一个双方都认识又德高望重的第三方,女主人的引荐恰到好处。

“罗塞蒂小姐,”她对艾琳娜笑着说,“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斯佩多先生。他是一位杰出的绅士,也是我家的朋友。”

这就是艾琳娜罗塞蒂和戴蒙斯佩多的相遇了。斯佩多通常被认为是离经叛道的,但他又确确实实地出身贵族;这一点,以及他不凡的谈吐、(他想遵守时)精妙的礼仪和他波旁王朝的军衔,都成为了其他人容忍他的理由。

但这个相对来说的缺点,在艾琳娜眼中却是那样的闪亮。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像是重逢,一个眼神就明白彼此;他们的情感建立在信任和理想上,是志同道合的一见钟情。

这也使得斯佩多很快同意了和乔托会面。他们当晚谈了又谈,乔托就像是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