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凝噎,她再也说不下去,猛地捂住脸,扭身飞也似跑掉了。
张小满眨眨眼,明白方才的诡异感怎么回事了:那个梨花带雨柔情怯弱的哪里像四妹妹,分明是姚姨娘的姿态!
只可惜刘瑾书和父亲不一样,压根不吃这套。
张小满摇摇头,没把四妹妹搅局的事放在心上,只一门心思琢磨着如何出门找陈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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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打着旋儿从院中吹过,张君懿独自倚坐窗前,眼睛又红又肿,兀自望着深沉的夜色出神。
姚姨娘挑帘进来,看到桌上一筷未动的饭菜,长长叹息一声,“别丧气,往后太太少不了制造他们独处的机会,只要你抓住……”
“还嫌我今天不够丢人?”张君懿猛地回过头,“你没瞧见刘瑾书看我的眼神,简直把我当成想爬床的丫鬟,我张君懿还从没叫人看轻到如此地步!”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张君懿简直羞恼难忍,“都怪你,非教这种我见不得人的把戏,你做妾,难道也要我做妾吗?”
姚姨娘忙道:“不会,不会,你父亲是吏部尚书,刘家门槛再高,也不敢让你当妾。”
“你也知道我是张家的姑娘?”张君懿霍然起身,语气悲愤,“我可是张家正经的姑娘,打小请了先生教引嬷嬷精心教养的大家闺秀,我真是昏头了,怎么能听一个姨娘的。”
姚姨娘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娘连累你了……”
她话音悲婉,张君懿听了,眼中明显露出不忍之色,却仍是倔强地抿紧嘴角,不肯说软话。
姚姨娘深深呼出口气,“没关系,他们成不了,中间还钉着一个陈令安呢。”
张君懿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老大不以为然。
“她如果放下了陈令安,昨天就不会突然冒出来维护他。”姚姨娘笑了,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年轻人一冲动,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你父亲又极力想促成刘家的亲事……”
张君懿茫然看着她。
姚姨娘却不肯再说了,唤丫鬟诗晴进来,“把这些饭菜撤了,让你小厨房重新做几样四姑娘爱吃的。办完不用再回来,拿些酱货酒水,找二门李婆子说说话,三姑娘得刘家看重,让她们用心巴结着。”
“你要做什么?”张君懿问。
姚姨娘笑笑,“不做什么,三姑娘水涨船高,那几个婆子以前可没少编排三姑娘,我不过提醒一声罢了。”
外面的风一阵紧似一阵,不多时便噼里啪啦下起雨来,柳枝在空中胡乱舞动着,转眼间柳叶落了一地。
这场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待云散雨住,路上的积水彻底退去,已是两日后了。
这天前晌,张小满来到小厨房,问厨娘杨嫂子要些面粉、糖、核桃、鸡蛋和猪油。
杨嫂子带着歉意笑道:“真不凑巧,昨儿太太特意吩咐,多做些芝麻酥,今儿拿着去平阳侯府,姨太太就喜欢咱府里这一口。猪油都用完了,现熬也来不及,不如姑娘先回去,明儿我准能熬好,到时候姑娘再来。”
就是要趁着嫡母不在才好出门。
张小满问还有别的油没有。
“还有豆油。”杨嫂子答道。
张小满扫视一圈,走到灶台上掀开油罐子,“这是什么油?”
杨嫂子忙道:“菜籽油,口感浓重有草腥味,不如豆油清淡,不适合做核桃酥。”
“没事,就用它吧!”张小满笑笑,穿上襜衣挽起袖子,和面、加料、成型、上烤炉……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熟练。
杨嫂子殷切赞叹,“闻这香气就知道味道差不了,姑娘真能干,顶得上京城最好的点心师傅了。”
“那可不敢比。”张小满笑嘻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