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 / 4)

虽说是临时搭的棚子,只用一天而已,可棚内陈设半点不含糊。地面一水儿的黑漆,靠壁幕了毡,当地放一面紫檀雕花的屏风,左右两面用碧纱围了,既亮堂又透气,还放些花木盆景之类的点缀。

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斜靠在屏风前的软塌上,便是侯府太夫人,当今的姑母孝亲大长公主了。

坐在大长公主左边的是侯夫人谢氏,保养得很好,近六十的年纪,也不过眼尾几条细纹而已。

蒋夫人领着三个孩子上前见礼,特意把张安懿揽在前面,“我家最小的姑娘,转年就十五了,温柔敦厚,是个特别孝顺的孩子。”

孝亲大长公主打量两眼,笑呵呵说:“我瞧着和你婆婆有几分相似,是在你婆婆身边长大的吧?”

“老祖宗慧眼如炬,我平日里净瞎忙,免不了照顾不到的地方,全靠这孩子替我在婆母面前尽孝。”蒋夫人轻轻推了下张安懿,示意她也说两句话。

张安懿见人少,经的场面更少,紧张得直揪衣角。她知道这次见面关系到她的亲事,有心想说几句讨喜的话,可越是想说,越是说不出来,先前姨娘教她的也全忘了,支支吾吾憋得一张脸通红,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一旁的张君懿瞧见,鄙夷地撇了下嘴。

蒋夫人心底暗暗叹息一声,正要打个圆场,不妨大长公主又问边老太太怎么没来,“上次还是过年大朝会,进宫朝拜的时候见的她”。

边老太太性子有些孤拐,除非不得不出现的场合,什么花宴、寿宴、婚宴……那是能不去就不去,包括亲朋间的走动,也全交给儿媳一手操办。

蒋夫人不好议论婆婆,只用“身子不适”的借口搪塞过去。

大长公主笑笑,许是平阳侯府生养的都是秃瓢小子的缘故,她对张家的姑娘都很和善。待看到张小满,她却板起了脸,“你这个小猴儿,也是许久不来了,怎的,怕我大棍子打你出去?”

听了这话,张安懿一惊,下意识就去看张小满。

然而张小满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惊惶失措,而是带着愧疚笑道:“我是真害怕,我搅和了四时宴,得罪了刘家姨母,还和世子姨夫对着干,事后想想当时太冲动了,真是不该!”

“想来赔礼,又怕不让进门,惴惴不安了许久,直到听说今天老祖宗也来看龙舟赛,方连夜编了几个笑话,特向老祖宗赔罪。”

说着,她从绣墩上起身,深深蹲了个万福,“说得好,老祖宗就笑上两声,饶了小满的不是吧。”

大长公主闻言一笑,“若说得好,我有赏。”

小满顺杆上爬,“老祖宗,我这就请赏了!”

“有个农夫上街,见一个算命先生给人看手相:男人手如绵,身边有闲钱,妇人手如姜,财帛满仓箱。农夫高兴坏了:发财了发财了,我老婆的手就是姜啊!算命先生问了:你怎么知道?”

小满粗着嗓子装农夫,又轻轻抚脸,“农夫捂着半边脸说,昨天她打了我一嘴巴,现在还火辣辣的呢!”

彩棚里粲然大笑,大长公主笑声最大,蒋夫人一口茶全喷在手帕子里,小蒋氏直说腮帮子酸,便是端庄得体的谢夫人也不禁莞尔。

张君懿却笑不出来,刘瑾书没在这里已让她大失所望,看着小满在侯府如鱼得水,她倍觉刺眼。抬眼皮一看张安懿正拍着巴掌傻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使劲摁下张安懿的手,低声喝道:“好好的尚书府千金,非学那篾片相公,让人说闹取笑,不嫌丢人么!”

张安懿讪讪住手,偷偷左右瞧瞧,看没人注意她们的动作,才暗暗松了口气。

“说起怕老婆,我家也有一个!”大长公主指着小蒋氏笑道,“彦儿霸王似的人物,谁都不服,连他老子都管不了,偏对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