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免礼,讓宫婢带他们下去休息。几人从巫箬身邊走过时,见她挎着藥箱,不禁眼露奇异之色。
巫箬坐到杨妃床邊,只见她双眼緊闭,面色泛白,除此之外倒并无异常,呼吸顺畅,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如李恪所言,怎么都叫不醒。巫箬把了脉,脉象平稳,只是略微虚弱。她沉吟着,看向站在床头的李淳風。
“是失魂症吗?”她问。
李淳風摇摇头。所谓失魂症,乃是人之部分魂魄离体导致人昏迷不醒,和杨妃的症状很像,但他刚刚仔细看过了,杨妃的三魂七魄都在体内,并没有缺失。
“那只有先放血了。”巫箬看向李恪,征求他的意见。他虽不明白此中缘由,但还是信任地颔首同意。
李淳风帮她从藥箱里取了一柄小小的匕首,連刀柄长不过五寸。她拔出匕首,輕輕在杨妃的手腕上划了一刀。用力精准,伤口不大,只涌出一条细线似的鲜血。她用碗接了少許,立刻用药止了血,用干净的绢布细细包扎好。
碗中鲜血看似和常人无异,巫箬聞了聞,然后出人意料地沾了一滴血放进嘴里。
“阿箬。”李淳风面沉如水,似有不悦。
这实在是冒险之举,还未查出杨妃昏迷的原因,她怎能这般轻举妄动。临出发前,青儿已给他反复交代,她上次封印鸟狮,灵力耗损过度,短期之内难以恢复,所以萬事都得小心才是。
巫箬看着他,突然想起那一日,他在龙毅夫妇面前承诺,定会护她周全,此刻变色,莫非是生气了?
念及于此,话已出口:“不用担心,我服过药,百毒不侵。”
听她这么说,李淳风的脸色勉强缓和,李恪在一旁问道:“可有发现?”
巫箬点点头,从药箱中取了一包药粉倒入血中,几乎一瞬间,血液翻滚沸腾,冒出一股难闻的气味,片刻后,沸腾渐止,原本红色的血液变成暗黑,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血液的表面浮着几个黑点。
李恪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是?”
“蛊蟲。”巫箬答得平靜,就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和上次生辰会上越将军中的傀儡蛊不一样,名叫噬魂。此蛊寄居于人的血液之中,起初只是吞噬人的精气,讓人日渐虚弱,后面就会开始吞噬三魂七魄,让中蛊者在昏迷中死去,連魂魄都不复存在。”
这大概就是杨妃畏寒的原因吧,想想若是查不出病因,他的母妃最后到死,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恪猛地攥緊双手,一拳击在柱上,怒不可遏,“想除掉我就朝我动手,竟使出这等歹毒之计。被我查出是谁做的,我定不会放过他!”
这宫廷之内的明争暗斗从不会有消停的那一天吧。
巫箬也不多问,只道:“杨妃娘娘陷入昏睡,恐怕是蛊蟲要开始吞噬她的魂魄了,时间紧迫,必须立刻驅出蛊蟲。”
“你想强行驅蛊?”李淳风微微皱眉,如果他记得没错,南疆蛊术因为毒蟲千千萬万,各不相同,一般只有下蛊人能解,强行驱蛊,一旦不当,不仅会伤害中蛊的人,还会祸及解蛊的人。
这个女人又想乱来了吗?
但巫箬的神情很坚定,“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时间让我们去找那个下蛊的人了。”她顿了顿,露出几分笑意,“而且驱出蛊虫后,蛊虫无處可去,便会自行回到蛊母處,也能帮助我们找到那个下蛊之人。”
李淳风知道她说的有理,可心中实在担心她现在的身体,便道:“驱蛊可以,但我要在旁邊护法。”
巫箬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他知道她是不愿在他面前暴露太多,补充道:“你若不答应,我是断然不会让你逞能的。”
这人,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捣乱?巫箬瞪着他,李淳风也毫不退让地抬了抬眉,两人僵持了片刻,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