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中的鬼魂因为执念太深,加上经年累月地被充满怨气的河水侵泡,许多都变成了厉鬼,法力非一般阴魂能够相比,所以鬼差轻易不会下河。而巫箬身上戴着的血莲子有镇鬼之效,是厉鬼的克星,大部分忘川鬼都远远地避开她,她趁机将鬼差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踏着忘川水,巫箬凌波而行了许久,眼看离血池越来越近,本应该松一口气,可心中却渐渐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四周似乎太过安静了。
来时走的岸边所以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这一段的河水中鬼魂少得出奇,竟听不到之前那种凄惨的嚎哭声,但忘川水的颜色却比其他地方还要暗红。
巫箬慢慢停下脚步,开始向怨气较淡的岸边靠过去。可刚往旁边挪了一步,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惨白枯瘦的手从血红的河水中探出,五根利爪似的手指正死死抓着她的脚踝。
一直注意四周,却忽略了脚下,巫箬暗道大意,立即伸手摘下头上仅有的一支木簪,用力扎进那惨白的手臂上。
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声,整片河水开始沸腾起来,一个穿着血衣长发披面的女鬼缓缓从血红的河水中升起来。只见她浑身都弥漫着浓重的怨气,整张脸都被头发盖住了,只从一条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白多于瞳仁的眼睛。她看着手臂上被木簪刺中的伤口不停往外冒着黑色的怨气,顿时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巫箬,嘴巴裂开一条缝,发出嘶哑的低吼声。
巫箬横握木簪护在胸前,盯着女鬼的眼神中露出少见的冰冷神色,“不想再死一次的话就让一边去。”
那女鬼能够看见巫箬的真身,说明道行匪浅。闻言,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似的,身上的怨气更加浓重起来。只见她一甩头,头发猛地暴涨数十倍不止,像成千上万条毒蛇,一下卷住了巫箬的两只手和两只脚。
一刹那,巫箬只觉体内气血翻滚,像是要被发丝通通吸走似的。
原来是个专吸人精血的饿鬼,不知为何会躲在了这忘川河里。此处没有活人,想来她一直都是以吃河中的阴魂来增加自己的道行,所以这段河水中的忘川鬼才会如此稀少。
那饿鬼见一招得逞,口中立即发出桀桀的怪笑声,一步一步向巫箬这边靠近过来,森白的怪眼看起来更加可怕,“就凭你也想伤我?哼,真是自不量力。说来我也许久没有吃过活人了,真是想念那热气腾腾的滋味啊,咯咯咯……”
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回味的表情,本以为巫箬会像她之前吃的那些人和鬼一样,露出她最爱的那种临死前恐惧痛苦的表情,可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唇边反而泛起一丝笑意,这让她心里突然觉得很是不安。
“你笑什么?!”她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得像指甲从墙上划过的声音,好像这样就能消除那股不安的感觉。
巫箬的双手已经被勒出了血痕,但她却像没有感觉似的,笑容中透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你可知我为何让你抓住我?那是因为……你抓住我的同时,我也抓住了你。”
饿鬼双眼猛地大张,像是明白了什么,可还没来得及撤回发丝,巫箬已经双手翻掌,一把抓住了发丝,令其挣脱不得,同时,手中木簪像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声穿透了她的眉心。
饿鬼的精元所在正是眉心,此刻被穿透打散,顿时仰天发出一声惨叫,身上腾起的无色业火,瞬间将她烧得灰飞烟灭。
凡是被饿鬼吃掉的人和鬼,三魂七魄都会彻底消失,再也无法投胎,而那业火,正是他们死前的怨气所化,平日被饿鬼的精元压住,此刻终于得以反噬其身,报仇雪恨。
缠绕着巫箬的鬼丝自然也被烧得一干二净,她刚喘了口气,却发现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