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安城连着出了三桩命案后,许多商铺不及入夜便打烊关门了。这家名为“泰和”的酒馆老板今晚却是伤透了脑筋,因为有个喝醉的书生硬是迟迟不肯离去。好说歹说了半天,宵禁的更声更是响了好几次后,那书生才终于醉醺醺地付钱结账。酒馆老板好意提醒他最近城里不太平,要帮他雇辆马车,却被书生打着酒嗝一口回绝了。
“太、太平盛世,天子脚下,我看、看谁敢来打小爷的主意,你这店家,呃,胆子也忒小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酒馆老板讨了个没趣,也懒得再管他,等他两脚都踏出店门后,立刻命小二上了门板。
书生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嘀嘀咕咕不知是不是还在嘲弄着店家,整条大街空荡荡静悄悄地就只剩下他的絮语声和脚步声。可他实在是喝多了,脚下突然没站稳,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扶住了他。
“呃!谢、谢谢……”他话未说完,眼珠子便不动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扶助他的人。
谁能想到来人竟是一位绝色佳人,虽一身白色孝服,未施丝毫脂粉,却是容色绝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公子,你没事吧?”女子见他一脸痴相,浅浅一笑,露出几颗小巧贝齿。
书生看得目眩神迷,不禁傻笑起来,“呵呵,没、没事,没事。不过姑娘怎么会这、这么晚了还在大街上呢?我告诉你啊,最近长安城里可不太平。”
女子轻叹了口气,眼中似含着无边愁苦,“小女子孀居在家,已快三年,婆婆平日从不让我出门。今日总算丧期服满,外出购置吉服,一时忘了时辰,所以才这么晚回去。”
书生脸上顿时露出怜惜的神情,“想不到小娘子的身世如此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你那婆婆着实可恶!”
他不说还好,一说女子眼中便流下了两行眼泪,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地说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侠肝义胆之人,求求你,救小女子出火海吧。我本不是长安人,被拐子骗到此处,卖给了那家人。谁料我丈夫没多久就死了,我那婆婆便日夜虐待我,每日天没亮就要起床织布,吃的却只有剩菜馊饭。最可恨的是她不准我再嫁,甚至不准别的男人看我一眼,一定要我给那死鬼丈夫守一辈子的寡!我真得不想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求求你,带我走吧,即使为奴为婢,小女子也愿意一辈子侍候你左右。”
说完,便扑进书生怀里抽噎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哪个男人能不动心?书生喜上眉梢,抬起手,缓缓地抚摸过女子微微颤抖的后背,“姑娘不要担心,在下一定会帮你脱离苦海。我这里有一百两,现在就去找你那婆婆替你赎身。”
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的钱囊。女子点点头,擦干眼泪,看着书生缓缓地拉开了钱囊的锦带,一股辛辣之味迎面扑来。
“雄黄!”女子大惊失色,瞬间后退,避开了迎面撒来的黄色粉末,却避不开身后突然出现的龙毅。
只听一声巨响,两人化作一青一白两条巨蛇斗在了一起。粗壮的蛇尾扫过之处,就连一尺来厚的青石也被击得粉碎。只是奇怪,如此大的动静,竟没有一户人家开门出来查看。
那白蛇因为吸食人的脑髓,道行不浅,头上俨然已经长出了两角。但青蛇足足比她粗了一倍,额上朱砂殷红如血,就见一道红光从中射出,不偏不倚正好击在她的七寸之处,白蛇顿时瘫软在地,变回人形,嘴角流出一股鲜血,恶臭难闻。
看着同样化回人形的龙毅,幽姬怒道:“龙毅,你出尔反尔,难道不想救你娘子了?”
龙毅不言,刚才那个书生伸手在脸颊处一揭,撕下一张面具,却是巫箬易容而成。
她走到幽姬身前,道:“死到临头,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