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乏善可陈,平平淡淡,每天都是干活、做饭,照顾妹妹,亦或和长兄去捡柴,村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也一样,并无任何特殊之处,但也不难看出,那时候的单遥是快乐的。因为她似乎每一天都在笑,哪怕干着活,一头的汗。
后来,妖兽下山。
不是因为灵食成熟,而是村里河岸边长了一株四级灵草。
它和周边的野草极为相似,村民认不得,灵草成熟后,吸引来一大帮妖兽,那些妖兽闯进了村里。
往日祥和的村子到处一片惨叫,百姓们哭着、喊着,四处逃跑。
乐园,只是眨眼就成炼狱。
妖兽四处撕咬,喷火,茅房燃了起来。
到处一片猩红,火光印红了半边天。
在妖兽面前,凡人几乎毫无招架之类,单遥的阿奶和阿爹相继死去,再到阿娘,然后是兄长,还有年幼的妹妹,最后单崇光回来,她的阿爷提着最后一口气拉着单崇光把她托付出去,然后便安然力世。
一家人,兜兜转转,只剩单遥一个。
再然后,她成了婚。
单崇光恐她嫁人遭婆家人使唤,又觉单家如今就只他两,他以后如何尚未可知,若要传宗接代,只能靠单遥,便做主,让她招婿。
莫成是外头来的,在村里安顿了好些年,因为和单遥已经互生情愫,知晓单遥招婿,便去了。
许一凡灵魂力漂浮在半空,惊奇的发现,莫成应该是个修士,而且修为应该不低,不过不知是何缘由,他的修为在急速消退。
许一凡看见莫成和单遥过了一段琴瑟和谐的日子,男耕女织,可是后来,天气突然干旱,流淌在村里的河流干涸见底,地里颗粒无收,裂开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大旱持续了整整三年。
第三年,单遥上山找吃了,不幸把孩子摔掉了。
她身子早在常年的饥饿中垮了下来,后来还小产,应该是没养好,她身子便坏了,人瘦得像是只有一副骨架子,终日终日的躺在床上,整个人死气沉沉,再不复往日。
许一凡看见有一天,莫成早早就起了,仔细给单遥擦了脸,又给她换了身衣裳,梳好头发,而后单膝跪在床头,细声同单遥说,家里能吃的已经快吃光了,他要去山里找吃的,让单遥在家等他,接着又去厨房,把几根木薯放在桌边的柜子上,说让她饿了吃。
将死之人,其实都会有所感应。
单遥大概也是感应到了什么,她一遍遍的提醒,让莫成快些回来。
后来单遥等啊等,每天都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房门,几乎望眼欲穿,可莫成没有回来。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
木薯吃完了。
莫成还是没有回来。
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天又热,单遥身上出现了恶臭,许一凡看着这一幕,知道她应该已经快不行了。
后来画面一转,单遥趴在地面上,她从屋里爬出来,爬过院子,爬到了厨房,仅仅几十步路,却耗光她所有的力气,最后她趴在厨房的地面上,朝着跟前的水缸伸着手。
明明那么近。
近到似乎眼在天边触手可及,但她却怎么也摸不到,怎么也无法再爬过去。
明明就在跟前。
直到咽气,她都没能喝上一口。
许一凡看得直叹气,下意识走到水缸边,发现水缸里竟然是干的。
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看着单遥的魂魄从身体里飞出来,跟着前来领路的鬼差走了。
后来画面又一转。
许一凡看见院子里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