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遭罪!
部队最近在搞“技术革新比武”,我报名参加了军械修理组,天天跟各种机械军备打交道,满手油污倒让我想起你信中说的“生产队猪圈的干草味”,昨天拆修一台旧车床,我照着你以前画的机械草图琢磨了半夜,嘿,还真让我找出了其中的门道——果然,咱哥俩就算隔着几百里地,这脑子也能往一块儿使。
你在信中提到你的推荐材料里写了你被评为“救火英雄”的事迹,虽然一笔带过,但我也能想象到其中的凶险,我想说,年轻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狂妄了,还是要注意安全。
想必你收到信时,不日就要启程北上了,祝你一路顺风,等你在厂里站稳了脚跟,盼你来信细说厂里的新鲜事儿,咱隔着信纸,也比比谁在各自的“战线”上干得更漂亮!
对了,我家弟弟妹妹已经上了高中,小妹棠棠最近总向我打听你的状况,想知道你在宛丘过得是否安好,你能否给她捎去一份信,让她大概了解一下你的近况?
此致
革命敬礼!
苏觉生
1974年10月于南城某部队”
河沟子生产大队的后边有一片很大的原始森林,这片森林是国家宝贵的森林资源,甚至安排了护林员专门负责巡山,三个月前,今年入夏后三个月没下雨,天气燥热,周舒年实在是睡不着,就从宿舍里走出来外边纳凉,正好看见了远处的一片火光冲天。
周舒年急迫地喊醒附近的村民后,组织大伙用扁担挑来湿棉被扑打火头,用树枝在火场边缘划出隔离带,除此之外,还冒着危险冲入山里救出了两个护林员,等到救火队赶到时,他已经带领村民们顺利的控制住了火情。
为了救人,周舒年手臂被火星燎出一串水泡,林业局估算过,那场火要是烧进核心区,得损失上千立方米木材,周舒年划的隔离带正好挡住了火头,当地县革委会专门发了嘉奖令,还上了报纸。
正好赶上首都机械厂招工的指标,机械厂特意留了一个名额给救火英雄。
周舒年看完苏觉生的信,脸上难得浮现了一抹轻松的神色。
听苏觉生提起棠棠,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穿鹅黄色衣衫,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的身影,她看向人时,眼睛里总是带着亮闪闪的笑意。
一晃也两年多时间过去了,周舒年跟棠棠一直没什么联系,难为这个小丫头还记得他。
他从提包里翻出纸笔,身体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开始给棠棠写信。
写完信,他把信纸仔细折叠齐整,塞进信封里,打算等明天出发去首都时再寄给棠棠。
做完这一切,周舒年才想起来自己打回来的饭菜,含糊吃完了一碗土豆菜和三个高粱馍馍,他开始收拾要带去首都的行李。
被褥床单、脸盆、胶鞋这些东西他都不打算带了,留给自己的知青同伴,周舒年只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还有几本常看的书。
在收拾东西时,他发现了箱底有一双用黄纸包着的黑色布鞋,上面的针脚七歪八扭,边缘处也没裁圆整,这是他当初从原林县离开时,棠棠做了送给他的。
周舒年怔愣了片刻,喉咙滚了滚,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把这双布鞋给收拾进了提包里一并带走。
54
第54章
◎结束知青生活(修)◎
他和集散户的同伴挨个道了别,虽然其他人心里都很羡慕,但还是尽量展现出了积极的情绪欢送了又一位离开知青点的同伴。
周舒年这下算是摆脱插队的苦日子了,至于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地方苦熬多久。
他跨上拖拉机斗,拖拉机突突响起来,风卷着尘土掠过脸颊,到公社时,周舒年找了个信筒,把那封写好的信给贴上邮票寄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