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十几尺,已经完全足够做两身衣裳了。
“部队里包吃包住,衣服鞋袜都是部队里发的,我每个月留一两块钱买点日用品就够了。”苏觉生走了大半年,回来家里看见弟弟妹妹都长高了,家里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他也就放心了。
比起刚去参军时候的细皮嫩肉,在部队待了大半年,觉生看起来也沉淀了不少,他穿着一身军装,看起来长高了不少,也晒黑了,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偶尔展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个大人了,身上总得留点钱傍身,万一哪天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想买个搪瓷缸,换双新鞋,别总想着往家里寄,我跟你爹就盼着你在外面能过得好。”
“哎呦您就别唠叨了,我知道了。”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半个月你想吃啥就跟娘说,娘给你做。”
苏觉生认真想了一下,“韭菜饼!”
“行,我晚上就给你做,打两个鸡蛋不、打三个蛋。”喻娟芳想起没分家前,做的韭菜饼都不舍得往里放鸡蛋的,现在他们家里有好几只母鸡下蛋,想打几个鸡蛋就打几个鸡蛋。
棠棠和觉胜就围在他们大哥旁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苏会民脸上挂着笑,“觉生,给弟弟妹妹讲讲部队里的事吧。”
“是啊,觉生哥,我们想听你在部队里的事。”
苏觉生拍了拍棠棠的脑袋,在炕上坐下了。
“我们一群新兵坐上了绿皮火车,哐哐往南跑,车窗外的风景都变得认不出来了,先是黄土高原沟沟壑壑往后退,接着是漫无边际的平原,最后是一座座绿色的山头,新兵刚入营,先是为期三个月的军事训练……”
“第一天站军姿,站上一整天,然后接下来的训练强度越来越大,战术训练时,我们得在满是碎石和杂草的地上匍匐前进……有次我不小心撞到了尖锐的石头,膝盖上鲜血淋漓,可是班长根本不给休息的机会,愤怒的朝我们吼:在战场上敌人会给你休息的时间吗?继续!”
“最难忘的就是野外拉练,背上几十斤的装备,在深山老林里一走就是几十公里,山路又陡又滑,好几次差点摔下悬崖……最后一天野外拉练时下暴雨,又冷又饿,可是谁都没喊一声累,当最终到达目的地时,看着同行的战友脸上疲惫却坚定的神情,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意志。”
“咱们北方的日头毒,但好歹有阵凉风,那边倒好,连空气都是黏糊糊的,喘气都带着股水汽,冬天也是湿冷湿冷的,还经常下雨,衣服裤子都晾不干,穿着没干透的裤子躺在硬板床上,我那心里可惦记咱们家里的硬炕了。”
棠棠听到穿着没干透的裤子躺在硬板床上,脑海中不知道怎么就浮现了生动的画面,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大哥,南方也像咱们北方吃馍馍干粮吗?”
“也会吃,但不多,平时还是主要吃米饭,竹筒焖饭,掀开盖子全是桂花的香味,有一次在山里拉练,给迷了路,当地的老乡给我们塞了一把芋头,吃起来可软糯了,比咱们过年吃的油糕还软和。”
苏觉生说的这些事情,对于棠棠他们来说无比的新鲜,一直到喻娟芳喊摆碗筷吃饭了,三兄妹才恋恋不舍地散开了。
晚上睡觉前,棠棠给苏觉生端了一盆洗脚水。
苏觉生正在屋里收拾什么东西,看到她进来,“棠棠。”
棠棠眼睛亮晶晶的,“觉生哥哥。”
“我后来才知道春兰阿姨去世的事,没赶得及回来吊唁。”
“你当时人在部队,舒年哥肯定会理解你的。”棠棠抿了抿唇,垂下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苏觉生开口,“几天前,我听说周叔叔,已经再婚了,对象是县医院的会计,比他小了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