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家书(2 / 3)

都未曾与母亲相见,叶珣又对自己的病情闪烁其词,叶晨晚遂也对母亲的寒疾不甚清楚。

但此后叶珣访遍天下名医,寒疾仍未治愈,叶晨晚多方旁敲侧击,也能猜到叶珣的病况。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这样在墨临城内为质,她也许终其一生也不能回到故乡。她必须有所动作,争取回到封地继承王爵。

叶晨晚反反复复将这封信读了数遍,直到逐字逐句记下。她的指尖良久地停留在书信开头“予宸晚吾女”五字上,看着“宸”字,目光深沉如窗外夜色。

她将思绪理顺,强忍着眼眶中酸涩滚烫的不适感,最后再将这熟悉的字体刻入脑海,最终将信借着灯火点燃,信纸蜷曲扭动,一点一点焚烧成灰。火焰跃动在她漆黑眼瞳里,却照不亮她眸底最深处。

三日后

墨临城南寻鹿山下僻静处依山傍水,在这繁华皇都内辟出一片清净之地,墨临墨氏的府邸便建于此处,层楼叠榭,临水而居。翠竹万顷衬出山色清明,亭台楼阁便隐于花叶之中。

早晨的阳光尚还柔和,天空澄澈如镜。天光洒落为山麓中的墨府镀上一层光辉,飞鸟穿林而过,静谧沉寂。

墨府大门前高悬一块檀木烫金的牌匾,上书“光风霁月”四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是昔年玄朝开国时任祭司的墨氏家主墨怀徵所题。铜环扣门的声音响起,侍女拉开朱色大门,正见女子斜倚在门口,发带束起一头长发沿着肩头垂落,身着朱色箭衣金丝绲边衬出她高挑身形。日光打在她身上,更显出她眉眼间的凌厉气质。

“燕将军,”侍女行了个礼,“有什么事吗?”

燕矜点点头,“我找你们小姐。”

“小姐还在休息,说今日不见客。您有什么事,我为您转告。”

“休息?”燕矜抬头看了眼天色,天光大亮,“这都什么时辰了,她还睡?”

“小姐近日身体不好精力疲乏···”

燕矜颇为不耐地摆了摆手,显然是听惯了类似的说法,“行了,就墨拂歌那德行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精神好过?我去找她。”

“诶··小姐说了今日不见客,宗将军您别为难我···”这侍女显然是才在府上没服侍多久的新人,全不知墨拂歌说自己身体抱恙的借口可以拿来应付多数访客,却独独打发不了燕矜,她只得急忙拦住对方的脚步,却感觉被一个力道轻巧一推便被送到一边,而那人早已绕过她向府里走去。她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才好。

燕矜轻车熟路地一路向着墨府僻静处走,直到走入一处遍植紫藤的宅院,大簇紫藤开得繁茂,在微风中懒懒招摇,好似紫色融雪。守在门口的少女看见她走入,急忙迎上来,“燕将军,小姐在休息。”

燕矜淡淡扫了侍女一眼,认出这是墨拂歌的贴身侍女白琚,“我知道,我就是叫她起来的。什么点了,还睡。”说完已经绕过白琚直接走入房间。

天青骨瓷瓶中插的晚梅枝干清癯,修建得恰到好处,冷梅花香流溢。即使是卧房,屋内也四处堆砌着书籍,桌案上尽是不知为何被屋主人随意丢弃的字画。刚走入里间的燕矜就正对上一双冷墨色的清冷双瞳。侍女说正在休息的墨拂歌此刻着一件月白单衣,正靠在床栏上,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手中还握了本书卷,姿势看上去颇为慵懒——除了看向她时冷冷的眼神。

“你吵到我休息了,出去。”墨拂歌只是望着她,看不出情绪。明明是被戳穿并未休息,她却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反倒是自己被她盯得有些发憷。

燕矜靠在床栏上,“我的祖宗,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

“……”墨拂歌扫了她一眼,便重新将目光落回手中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