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不错。”
她没想到墨拂歌竟然还关注过她的生辰。
墨拂歌语调轻缓,“可是甲辰年的七月初七卯时,紫微星烁,天枢指于北地。”
叶晨晚面色倏然苍白了些许,知晓墨拂歌的确说的不错。
据说她出生之时,正是晨昏交替之刻,紫微星烁,天枢指于北地。
有疯癫道人闯进王府,说她名字中当有一“宸”字。此话惊得产房内的人胆裂魂飞,南方皇都墨临中的九五之尊尚还端坐于龙椅之上,哪还有旁人配得上这“宸”字。叶氏镇守北地百年,这王位一直是风口浪尖的位置,不知多少人欲除之后快。
此话若是传出,不仅她将死于襁褓,怕是整个王府也将人头落地。刚生产完的母亲当即要处死这疯癫道人,谁知这疯子说完这话后,口吐白沫,当场暴毙。
那一日房间里听说了这句话的下人,也都没活着走出产房。
说来,比起什么紫薇帝相,她倒是的确生于血泊之中。
墨拂歌咽喉顶着剑锋凑近她,唇瓣贴近她耳畔,“郡主,你的名字,究竟是叶晨晚还是叶‘宸’晚?”
“郡主,你以为为什么玄帝执意要你进京为质?你的母王瞒得再好,天象也是藏不住的。在你入京之时,陛下就召了我的父亲入宫,询问你的命卦。”她的位置贴得极近,属于梅花的冷冽清香咫尺可闻,“你好不好奇——你的命词?”
叶晨晚被这样的气息吸引着,与她四目相对。
她知道,墨拂歌所言,并无半分错漏——那疯癫道人的话,自己的母亲终究是听进去了。自己的本名,的确是叶宸晚,只是这宸字为臣所取,乃大不敬,故而在外都用的晨昏的“晨”,而不是紫宸的“宸”。
“是什么?”她情不自禁地追问。
“紫微坐命,天相同宫。天命凰女,南栖梧桐。”墨拂歌倏然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天相宫对面为破军星,是不是与宁王府坐北地万分相似?这是造反之局,郡主——你是以下克上的大不敬之命。”
墨拂歌所言,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以至于过了许久叶晨晚才消化了她的说辞,“可如果是这样的命卦”
“可如果是这样的命卦,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你哪里能安稳活到现在?”墨拂歌接过她的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她素来是不爱笑的,这样的笑意在此时看来只让人觉得后怕,“不仅是你,怕是整个叶氏九族都难逃一劫。所以啊,郡主,你还不明白吗,墨氏救了你和你的九族。”
可惜这样的话从墨拂歌口中说出,总很难让人觉得是一个好消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叶氏的九族都握在你手中?”
指尖轻轻点上她的唇瓣,甚至还残留着伤口未干涸的血迹,“不要用这样伤人的说辞,郡主。我说过,如果这是你的秘密,那么也可以是我的,这个秘密我已经帮你隐瞒了十年,我自然也会帮你隐瞒到它可以公之于众的时间。”
“你是如何瞒下的?”
“天象造不得假,命卦却是祭司想怎么说都可以的。”墨拂歌轻笑,就着叶晨晚的衣领擦干了指尖的血痕,“我与父亲瞒下了你的命卦,告诉皇帝,天枢稳固,卫拱紫薇垣,这是靖国安邦的忠臣之相。虽然玄若清不一定信了,但他也至少没想再杀你,是不是?”
叶晨晚沉默,似乎是良久考虑着墨拂歌所言的可信度,最后终于将照雪庭光收入鞘中。
可她面容凑得更近,倾身将墨拂歌圈禁在墙角一隅,后背退无可退,只能背靠墙面。一伸手,轻易就捏住了墨拂歌的清瘦颌骨,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浅褐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更有着形似琥珀的色泽,可远不如琥珀温润,相反,却更像能将琥珀焚烧殆尽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