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害怕小姑娘独自一人留在禅院家会遇到你幼时遭遇的那些事情,你所担心的那些事一件都不会发生!”
“甚尔,你要认清一个事实,禅院初霁和你不一样,她是十影!是禅院家最重要的十影!”
听到这里,禅院甚尔忍不住想笑,他也确实当着禅院直毘人的面笑出声了。
“那我呢?哦,对,我对禅院家来说就是个废物,无足轻重的废物,对吧?”
禅院直毘人紧皱眉头,没有立即出声,半响后他只说,“你要为禅院初霁的未来着想。”
“就算现在的她一门心思想要跟着你,和你一起离开禅院家。但是你能保证她长大以后不会后悔吗?”
“她有天赋,本来只需稍加努力,普通人乃至咒术师所渴望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唾手可得。”
“难道你想让她浪费天分,像个普通人一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一辈子,中年时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曾有机会攫取一切,并因此后悔一生吗?”
禅院甚尔指尖颤了颤,随即死死攥紧,指尖嵌入掌心。
“禅院甚尔……你不能害了初霁啊!”
……害?
……害?
难道他的所作所为,在这些人眼里是在害禅院初霁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能保护好禅院初霁。
那是他的妹妹啊,他一点一点亲手养大的小姑娘。为什么偏偏在即将迎来天亮的前一瞬,全世界都要从他这里抢走她?
是,没错,禅院家的确不能失去十影。
可是他也不能失去他自己的妹妹啊?
……为什么都要把他的妹妹抢走?
禅院甚尔虚虚握了下自己的手掌,掌心上还残存着几道忍耐到极限的血迹。
即便禅院甚尔再不愿承认,他也清楚禅院直毘人的话是正确的。
禅院初霁两次因为他的疏忽被带走,这是事实,他无比悔恨,却早已无法改变。
潜藏的怀疑与恐惧在禅院甚尔心底无限放大——他开始畏惧将来,就算他今天执意带走了禅院初霁,那明天呢?未来的某一天里,禅院初霁会不会因为他的疏忽而被追杀?乃至……死亡?
是他太自私了,对吗?
……不会有人体谅他的,这一点他早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
……怪他还不够强,没有强到能够为禅院初霁挡住所有威胁,所以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任何人,对吗?
禅院甚尔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而他面前的禅院家主拥有十足的耐心,他静静地等待禅院甚尔把一切都想通。
或者说……他在等禅院甚尔主动放弃。
要怪……就怪他还是太年轻了,也太在乎他心中唯一的血亲的安危。
没办法,人总是会为珍视的人着想,总是希望珍视的人拥有最好的一切,为一点莫须有的可能性而殚精竭虑,为一点未知的危险而寝食难安。
不然的话,人就要内耗自责到恨不得以自己的死去代替其他。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禅院直毘人看着禅院甚尔抬起头。
“继续谈谈吧,我要知道,禅院家能为禅院初霁付出什么。”
或许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与禅院初霁本身相比,他自己的意愿……可以不重要。
见此,禅院初霁归属于禅院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禅院直毘人脸上也带上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可以,你有什么要求?”
哎呀,不枉他一路威逼利诱。
再不愿放手的话,就别怪他实施点非常手段了。
禅院甚尔面无表情:“禅院初霁必须是下一任禅院家的家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