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可问题是谁会喜欢干农活呢,如果有选择的话,谁不愿意偷闲躲静呢?
江逢秋沉默了两秒,心里也知道自己恐怕也待不了多久了,于是拒绝了寇松让他歇着的要求。
他必须得做一点什么才行啊,这样他的心里满满当当的悔懊才能稍微减轻一点。
而且,他其实也做不了多久的农活了…他这次是肯定不会一直待在农村的,他想重新参加高考,那寇松呢?
他上辈子帮自己干了那么久的农活,他总该还一点的,哪怕只是一点。
“就让我跟着去嘛…”
江逢秋放软了语气,正如他上辈子第一次见他那样,他也是这样让他带自己回去,也是这样一次次央求他帮自己干活。
而现在,差不多的语气,差不多的央求,但央求的内容却和之前天差地别。寇松似乎不太理解,还愣住了。
好半晌以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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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子两人看似以一个肩并肩的姿态靠在一起,实际上彼此都特别僵硬,肩膀间还隔着一条清晰分明的缝隙。
寇松虽然竭力想表现得更自然一些,但他实在太想和江逢秋亲近一点了,因此小心翼翼的挪动着。
而江逢秋自然注意到了,但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移开了视线,假装对寇松的靠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他闭着眼睛想着开始酝酿睡意时,听到寇松突然又发问:
“小秋,你白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要是有谁跟你说什么胡话,你都别听,行嘛?”
这个问题果然还是来了。江逢秋将之前就准备好的腹稿摆出。
“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推荐轻描淡写的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醒来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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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松定定看了江逢秋一会儿,见他眉宇间的确没有白天那样的明显的惊恐后,似乎相信了他的这个说辞。
他没有笑他这么大了居然被一个梦吓到,反而是温声安慰道:“别怕,小秋,那些梦都是假的,和现实相反的,你别去想那些就是了…没事的…”
那天夜里,寇松怕江逢秋再度做噩梦,甚至还小声为他哼着一首当地的小调,想哄他睡觉。
说句心里话,唱的有些跑调了,也着实不怎么好听。江逢秋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在心里吐槽,但眼皮还是一点点愈发沉重起来。
“寇大哥……”江逢秋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仿佛有好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嗯?”寇松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小秋,我在。”
江逢秋那时已经从平躺改成侧躺着,并慢慢弓着背,蜷缩成小虾米状,这也是他前世最习惯的睡姿。
寇松只得缩成一团的江逢秋一点点捋直,又把人揽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后背:“睡吧,睡吧,没事的…”
惨白的月光洒在一处静谧的农家院子里,凉席上之前还隔着一段距离的两个人已经紧紧抱在一起。
很奇怪,之前一直萦绕在江逢秋心头的一整天的慌乱不安,以及前世的焦虑,各种说不出的烦闷,在那一瞬间顿时烟消云散,
这一刻,江逢秋才算真正重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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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生产队来人了。
因为江逢秋前一天出工时因中暑晕倒的事情不知道被哪个大嘴巴传来了,别的生产队的知青还以为他们故意针对下乡知青呢。
好巧不巧,刚好那时上头知青办的干部来各个村巡查,也听到了这事,一层一层下来,当然也就到了大队那里。
大队上门的原因也很清楚,无非怕闹大了影响不好,想来看看江逢秋现在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