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
沈悠然坐在床边叹气,揉了下太阳穴:“嗯,做了个噩梦。”
“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七姑娘不必放心上。”陶朱替沈悠然擦去汗,又唤别的丫鬟到外间端来水,浸湿帕子给她细细洁面。
阳光愈发明亮,沈悠然往窗外看,被刺得眯了眯眼:“你是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有多可怕,我的铺子全没了,钱也被人抢走了。”
陶朱哭笑不得,她刚刚探出手想抓住的是铺子和银钱?
说实话,陶朱一开始并不看好沈悠然说的生意,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扔下“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不过,非得早出晚归打拼生意,累坏身子。
至今陶朱仍然无法理解。
今天发现沈悠然对那些生意不是一般的看重,她把它们当成命根子了,白天想着,梦里也想着。陶朱想劝她收心的念头再起。
陶朱语重心长道:“终身大事才是女子的头等大事,奴觉得您不该本末倒置。何况商户不受人待见,您这样对您的名声不好。”
沈悠然不在乎:“管他们待不待见呢,我凭自己双手赚钱。”
“话虽如此,但闲言碎语终究是会影响到您,女子出外也不安全。七姑娘勿怪奴多嘴,奴是真心望您好。”陶朱放好帕子。
她思索一会:“陶朱,我不想像八妹妹那样被人看似精挑细选,实际随意地许配出去,往后余生,困在一方宅院里相夫教子。”
“您和八姑娘不同,您是嫡,她是庶”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沈云姝以为他不愿答应,便将目光放到裴怀瑾身上,“大哥,你可愿意帮我?”
一夜未曾合眼,裴怀瑾一双清眸已泛起红线般的血丝,眉弓之下笼着一片青影,滴水未沾的喉咙,干涸发紧:“我也有此意。”
萧辞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你们不能知法犯法,罢了,我与你们一道儿去,我知道有种逼供的法子,不会留下痕迹……”
准备妥当后,几人离开了大理寺,很快找到了在街上游荡的陆翊。
裴怀瑾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那客栈也是我们裴家的家业,待会儿你将人引到那里去,我和萧辞在天字一号房间等你……”
“好。”“既然如此,那我即刻写信回扬州,让家中下人寄信过来。”沈悠然撒谎不打草稿,真把自己代入傅迟未婚妻这个角色了。
裴怀瑾唇角微弯起,无意地看了一眼她放在膝前的手,没很快移开目光,反倒是多看了两眼。他没拒绝:“有劳钱姑娘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悠然当然没有傅迟写的信,可这并不能阻止她撒谎。撒谎而已,谁不会?反正过了今天,这世间就没“钱姑娘”这个人了。
接下来,裴怀瑾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沈悠然皆回答得滴水不漏。
陶朱始终不发一言,六神无主地听着他们说话,克制住想离开的冲动。因为沈悠然以前总是说裴怀瑾坏话,所以她看到他会不自在。
一眨眼的功夫,过了两刻钟。沈悠然不想再跟裴怀瑾耗下去了,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
她假意咳嗽几声。
裴怀瑾抬眼看她,沈悠然充满歉意:“官爷,我身体不好,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是时候回去了。等取到信,我会亲自送去官府的。”
他毫无官架子,随和道:“身体要紧,不碍事。不知钱姑娘可否写下在京中的住址,方便我们通知你有关傅迟的消息。”
沈悠然:“好。”
裴怀瑾:“来人,拿笔墨纸砚上来,给钱姑娘。”
沈悠然瞧着没一丝心虚,上前执笔写下一串地址。地址不假,京城确实有这个地方,但没她。
写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