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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少古听此疑问,怎能不知潘大人与他推心置腹?遂拱了拱手,而后笑着说道:“我原不明主公之心,究竟意欲称皇还是只愿称霸,如今主公这番剖白,我便明了了。”

当时事发紧急,许多事怕是没来得及想明,如今再看,主公所图不小。

晁少古说道:“主公多虑了些,不过此确实是件大事,需从长计议。”他想了想,而后说道:“主公只说江南已反,怕是江东诸位当局者迷了,试问如今江南真反了吗?”

潘邓有些迷惑地看他。

晁少古说道:“主公在汴京城门前退避三舍,而后救助汴京百姓,种种均被天下人看在眼里。后金军撤退,天下都在观望主公入主京城之时,主公却又洒然离去,只留下一句天神谶言,‘驱除鞑虏者,北定中原也’。这如何称得上是反?主公乃大忠大义之人也!”

潘邓:“……这,可我江东确实已反,且当初钦宗坠城而亡,皇帝因我而死,这事过后,便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晁少古大笑,“原来根结在这,主公忒死板了,那钦宗怎么死的,旁人说了不算,只一人说了算!”

潘邓问道:“是谁?”

晁少古便凑近了,在主公耳朵边上说了一个名字,而后再耳语一番,“……如此一来,再无名不正言不顺之忧,之后主公只需静待时机,便可逐鹿中原。”

潘邓退回到座位上,细细想来,确实可行,“……只是自起事以来,于这大事之上所做谋划,少有准成,往往有以古制今不达事之变者,少古之策虽佳,却不知能否成事。”

晁少古说道:“世事变幻,须臾之间,主公只安定本身,足可以不变应万变矣。”

说话之间,天已由暗转明,黎明已至,屋外换了银装。

*

潘邓回到房中时天蒙蒙亮,屋里还很暗,他悄悄走到床前,欲趁着时间尚早,睡个回笼觉,解发冠的时候却看见床上人已睁开眼睛。

潘邓凑了过去,徐观掀开被子叫他躺在自己被窝里,而后环抱住小师侄,两手握住他的手,给他取暖。

潘邓絮絮叨叨说了北面的大事,而后说了晁少古之策,徐观闭着眼睛听,之后说道:“他真是师兄一手提拔起来的,所思所想和他一样。”

潘邓愣了一下,“师父也这样想吗?”

而后想起什么,眉毛一拧,转过身去,叫师叔直视自己,“师父给你写了信?”

徐观:“……”

徐观说道:“并没有,我看他撺掇董平做燕山王,而后又管朝廷要兵要粮,猜的……”

潘邓还是怀疑,“他真没托人送信来?”

徐观看他一副狐疑的样子,伸手捏了捏潘大人脸颊,而后把他揽在自己怀里,叫他靠着自己胸膛上的热气暖身子,“他若真写了什么信,哪里瞒得过你?”

潘邓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遂不再想这种种烦恼,靠在观哥儿胸口睡着了。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武松在外通报。

潘邓抬起脑袋睁开一只眼迷糊问道:“找好住处了吗?”

武松说道:“托人在东四街赁了一处院子,位置上好,就是院落不大,尚待装饰,属下又派了两人跟随,已叫晁大人安置了。”

潘邓就放心了,武松办事他不操心,遂闭上那只眼睛,又躺回去了。

武松却没走,“属下回来路上遇到一人。”

潘邓又懒洋洋抬起脑袋,“谁?”

武松说道:“原来梁山上的好汉,名叫混江龙李俊的,他从江州来,带来江州通判官刑名扬书信,托我代为转达给主公。”

“嗯?”潘邓反应了一会儿,用胳膊肘把身子支起来,李俊?刑名扬?江州?他赶紧坐起身来,把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