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活路?叫你巴巴的送过来。”
周臣不见父亲时,还能挥斥方遒,既见了就只有蔫头耷脑听训斥的份,嘀咕道:“我见你老人家做官,不还是被那姓姚的穿小鞋,到头来也没为民做主……”不然也不会闲赋在家,两年没听朝廷调任了。
周元敬狠瞪他一眼,这才叫孽子住嘴。
周臣没吃一会儿又说道:“我见江南大好,不如父亲和我一同考试吧。”
周元敬气道:“我都做了这许多年官了,我考个什么!你自考你的,莫管你老子!”
周臣不服气道:“许多人想考还没得考呢,朝廷已多少年不开科举了?那乡试县试又轮不到我……”
周元敬说道:“只你这些个小辈的想考没得考,你爷我是考出来的。”
二人吃完了饭,周元敬便把他考卷拿出来,给他逐题讲解,一直到点上油灯,才堪堪讲完,末了说道:“……前两场考题多为实事,第三场想也不例外。你第一场考水利那题,提到馆陶一地,馆陶在何处?在北京大名府边上,恰好前些年黄河改道,由此地北改到南,突发大水,官民皆受其害,当时惨状至今不忍回想……”
周父谆谆说道:“……我一路上也探听了江宁府科考一事,这考题听说是江西袁氏所出,经了苏州府众官员审过,才给尔学子考的。既问黄河,可见整个江南官吏都有北上之心,你答实务,莫要拘泥于江南一地,南北都要兼顾,或能取上。”
又拿了周臣之前作答之文,“……文采稍显不足,也不知怎会叫你过了前两试,若说这江南一地不重文采,只重实事,却也不能连遣词造句都不顾,你这写的都是什么?我早年间日日督促你念书,你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要现在再补,又怎能补得上?只在这考题上多下功夫吧。”说着拿出纸笔来,按着稼禾、商贾、税收、乡间防火、大灾救治、百姓教育、出海贸易、城郭手工业这几项都出了例题,写在纸上叫他自写文章。
周臣捧着亲爷出的题,小声说道:“父亲怎就知道是这几个?”
周元敬说道:“我哪里知道?这是你明天做的,后日还有别的呢!”
既然不知道考哪个,自是全准备了再说。太上不兴科举,十几年来自太学取士,如今小辈都不知道他们曾经科考的苦!现潘大人在江南重开科场,也让这些个只知道嘴皮子花花的小年轻也考上一考,就知道什么是龙虎榜,什么是修罗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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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府第二场考完之后,袁府尹又把取上的考卷送到了苏州府,潘邓翻看一番,心中稍稍安定些许。这大宋的读书人终归是人数众多,总有有真才实学之人,就算离了政治中心,也不至于到无人可用的地步。
张清自在主公北上汴京之时带兵占领江宁府之后,就常常在江宁驻扎;林冲随潘邓在苏州府;关胜则在广德军练兵。转眼到了五月科考结束,官员充沛,他们也该图江州了。
潘邓问道:“去江州的人可回来了?”
林朔答道:“斥候还未回归,不过遣人送了信回来。江州一地虽离苏州府尚远,也是江南东路治下州县,府尹康大人虽为人刚直,却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他刚继任时,曾到苏州府拜见,主公可还记得他?”
潘邓说道:“我记得,可他那时既来见我,想必有些香火情,如今却不发一言,不正说明此人一心向宋,不肯归于江东?”
林朔笑着说道:“时局变换,人心也易变,主公不必心急。府中余通判与康大人相识,只待我苏州府出兵之前,派余通判西行,再且问他一问。”
潘邓点点头,“若能好言相劝自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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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名府,康王赵构兵马大元帅府内,众臣齐聚,黄潜善率先出列,拱手说道:“殿下,当今之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