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殿下,查到了!那两人的兵器是韩府尹家下人找人打的,自拿的官家铁,找的正是这二人!”
赵楷闻言,勃然大怒,一拍桌案:“韩钟况,你好大的胆子!”
韩府尹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下官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事!可下官并非有意行刺殿下,而是要杀那潘邓,却被他二人认错了!”
堂上众人皆目瞪口呆,赵楷则冷笑一声,根本不相信,“来人,将韩钟况拿下,押入大牢!本王即刻上书朝廷,请求严惩!”
府衙内一片肃杀之气,众人噤若寒蝉。赵楷站在堂上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来到苏州府本是为了兵籍一事,奉父皇之命来查明案情,却没想刚到苏州府就经历这一场风波,如今此案水落石出,他要调查的兵籍一事似乎也有头绪了。
韩钟宽为何雇人刺杀他?这其中必有缘由,而首要的就是不想让他来到苏州,发现其中秘密,因此那兵籍定是韩钟况搞的鬼!
有嫌疑之人已经抓捕,如今就等审问了。赵楷当初乘小船先行到达苏州府,后面跟着的大船第三日也到达了寒山寺渡口,人员齐备,赵楷也便更加得心应手,一边派专人去审问罪人韩钟况,一边命人在苏州府暗中调查,可一连几天下去,韩钟况闭口不言,苏州府也并未有什么蹊跷。
“他还是那番说辞?”
黄潜善擦擦额头上的汗,“回禀殿下,韩钟况还依旧说他买凶杀人,买的是潘节度使的命。”
这几日不是没对韩钟况用过重刑,一众人也都前去劝说,可无论怎样,他都表示自己虽买凶杀人,但是却是因为江山社稷。潘邓私造兵籍,意图图谋不轨,他身为大宋官员,食君禄为君分忧,理应清除叛贼!
黄潜善说道:“属下这几日又问了那些个寒山寺人,以及那两个歹徒,据这些人证词而言,若说韩钟况当初是买凶要潘邓的命,可也没什么违和之处,这……”
若事实真是如此,那原本理清的真相又开始模糊了起来,?兵籍一事又真相为何?
赵楷闭眼思索,颇觉头疼,屋中碳盆烤得人发晕,他正想让人把他推出屋去醒醒神,此时有人来报,潘节度使手下林朔求见。
赵楷叫人进来,林朔进了屋中,见过郓王殿下,拿出节度使手书并说明来意:“小人林朔,奉节度使之命,冒昧前来殿下府中,恳请殿下施以援手,解我军危急!”
赵楷见此人竟然是来求助的,连忙问道:“前线将士如何了?潘节度使这两日不在府中,本王也并未打探消息,可是南面遭遇了什么危险?”
林朔叹了口气,娓娓道来:“节度使到苏州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军奉命收复苏州府周边以及秀州乡县,士兵们个个奋勇向前,不惧生死,如今苏州大体已平;秀州北部虽有白莲教余孽作乱,但大多是平头百姓被裹挟其中。节度使大人恩威并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故而收复之事进展顺利,目前已将秀州北部大部分地区纳入掌控。然而……”
赵楷见此人犹豫,便说道:“参军但说无妨。”
“……然而再往南走,却阻碍颇多。秀州南部乃是两浙盐场集中之地,亭户世代在此生息,皆不耕种,以盐业为生。他们祖辈扎根于此,常年在盐场上劳作,彼此之间相互扶持,组织纪律性极强,丝毫不逊色于士兵。如今造起反来,连片的海岸地区陷入动荡……”
赵楷想了想盐场之乱,颇觉骇人,说道:“那些亭户的手段,竟然连梁山军都难以攻克吗?”
林朔说道:“节度使大人心怀仁义,深知无论是梁山军,广德军,还是秀州亭户,皆是我大宋子民。若强行攻打势必会伤及无辜,让百姓流离失所。因此始终不愿轻易强攻,而是思量着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化解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