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押司官看看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一同离去。
留下州院之内众人面面相觑,王六看向同僚:“那……咱们是管还是不管?”
其余人也拿不定主意,不怪他们犹豫,实在是这上官来到苏州府,顶多就待个三年五载,可席大人是不会换的,他们若是识相的,还是以席刑名马首是瞻。
“那咱们就别管了?”
“不管了,要是潘大人问起来这事该如何是好?”虽是席刑名指示,到最后出了什么事依旧还要他们背锅的!
几人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两全之法,“把这几个状告广德军的放底下,咱们先办上面那些,都是些麻烦事,一两月且断不完呢!”
*
这边席闻拿了文书去往太守府上。
韩钟况对外称病,一连几天都不见客,此时正躲在家中偏院内,看着百宝阁上的玉瓶神游天外。
他家家人过来通报:“席刑名来了,正在堂中等着大人呢。”
韩钟况这才回神,披上件衣服出了偏院门,一路七拐八拐到了正堂,见席闻带了一个年轻人,正在屋中品茶,见他到来,二人起身行礼。
韩钟况问道:“这是谁?”
那押司官愣了一下,没想到府尹不认得自己,不过如今面见府尹却是他的福气,于是满面带笑说道:“拜见府尹大人,小人是左家子孙,小人名叫左中行,在府里做个押司小吏,替大人跑腿,给大人效力!”
席闻说道:“他在那日去过城外。”
韩钟况听了赶紧问到:“你去过城外?你可看见潘邓阅兵了?那广德军总共多少人?”
左押司没成想把他叫来是要问这个,支吾了半天说道:“这,小人也没注意,小人只是看他们列队列的挺整齐,当时光顾着看他们列队了……”他越说声音越小,面对着韩府尹和席刑名凌厉的目光,最后简直是嗫嚅着哼哼了。
韩钟况这一天压制住的情绪也爆发了,他一拍桌案,“废物!”
左押司被训斥,低着头不敢吭声。
席刑名说道:“你仔细回想,究竟是多少人,站了几排几列?”
左押司还是想不起来,一张脸从红转白。
韩钟况心中烦躁,一挥袖袍,“叫他走吧。”他自己则又换了一身衣服,径直去了转运使府上。
韩钟况心中憋着疑问,入了凌大人府邸,一路过了一府门,二府门,转到东面书房,见了凌大人就问道:“潘邓可曾将他那新编的兵籍给大人一观?”
凌季康只在案前写写划划,并不回答。
韩钟况又凑上前去,低声说道:“广德军到底还剩多少人,大人可知晓?”
凌季康依旧不语,只把笔搁在一边,掀开纸,递给韩钟况。
韩钟况紧忙拿过,从右到左看完,眼睛逐渐睁大,“这,大人……”
凌季康说道:“如今只能如此了。”
韩钟况说道:“难不成那潘邓已经知道了什么……”
凌季康摇摇头说道:“不管他知不知道,咱们也得先下手为强了……本官没料到他能自点兵马,也没料到广德军骚乱能被他轻易镇压,此子不可小觑,当初一步退让,如今却让我两个举步维艰,不能再叫他在苏州府猖狂下去了。”
韩钟况看着凌季康,只听他说道:“叫人把此封密信送给李相,此番必是你死我活,万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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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府城外,广德军营主帅帐中,帐内众人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阮小五说道:“他娘的,咱们咋不早点来呢!”
张清从一开始便不发一言,这会儿听了阮小五的话,也说道:“我真没想到能死这么多人,这白莲教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