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教徒摇摇头:“郭坛主没说些什么,只是听闻周首领近日劳累,叫厨房送了汤来,说此物大补,给首领补补心神,叫属下看首领喝了再走。”
周兰心手中汤匙一顿,看了看碗中肉汤,又看向面前教徒,心里想着不喝这碗肉汤会怎样?想了半晌认命地拿起了汤匙。
入口没有膻味,周兰心说道:“有劳郭坛主,不知这是什么汤?”
那教徒答道:“羊肉汤。”
周兰心喝了口汤,却不知喝了什么进去,吐出一看,是块儿白硬的,上面带着碎肉,她皱眉看了半晌,惊觉这是块人的指甲。
周兰心目眦欲裂,手中瓷勺落地,啪的一声脆响,她扬手将那汤盅打翻,伏在桌前呕了起来,胸口剧烈抽搐,呕了半天,脑袋发晕,她发现自己喘不上气来。
周兰心跌坐在桌下,用手抠着自己的脖颈,一个劲儿的想要吸气,可吸进的气不够用,窒息如同大水淹没了她,周兰心嗓中发出急切呼吸的嗬嗬声,像是一声一声长鸣的哭泣。
周家人早在听见有汤碗打破声就赶过来,周琦见周兰心跌倒在地上,赶紧跑过去,见妹妹呼吸困难,紧忙说道:“别急别急,我叫你靠在这,你慢慢吸气!”
周母也急忙跑过来了,看见二姐这样子,眼泪就流了出来,也说道:“二姐你放松些,别绷着自己,千万别使劲的喘气。”说完又去给女儿按穴位。
真是作孽了,怎么她的儿女,一个两个都有这毛病呢?真是随了他们外祖,都是她从胎里给歪带的。
周家一阵兵荒马乱,万幸周兰心没憋过气去,她听了自家哥哥和母亲的话,自己回转回来了。
周母连忙去叫大夫抓药,又叫人去她娘家要膏药贴,一家人一直忙到夜里,周母也没离去,睡在二姐屋里外间,时时看护着。
周兰心坐在床上,靠着墙面,不敢躺下睡着,心中想着白日之事,从她入了白莲教,到攻打湖州府城,再到替郭奉道出兵攻打别的村县,收容流民,帮助别的娘子,那时哥哥劝她不要这样做,思绪混乱,一桩桩一件件,一直到打了三更,梆…梆…疃……
她混乱的脑子变得清明,缓缓说道:“竖子,我必叫你偿命……”
*
郭奉道听了那教徒回来禀报,那周兰心喝汤之后的一系列反应,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过是个女子,也由得她在我湖州出风头!”
第二日一早,郭奉道特地召唤周兰心来此,想看看此人怎么反应。没料到周兰心来到屋中,举止一如往常,像是忘了昨日之事一般。
郭奉道心中冷嗤,不经意间加码说道:“你可知邓元觉将军已经拔营北上?”
周兰心身影果然一僵,继而又说道:“常州紧邻湖州,若被宋军拿下,湖州也岌岌可危,恭祝邓将军讨贼顺利,保下常州。”
郭奉道见她如此,又说道:“你既然真心愿邓将军讨伐逆贼,不如便领一千白莲教军,到水口镇支援邓将军,做其勤杂吧。”
周兰心紧紧攥着手掌,说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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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元觉率领大军北上宜兴,路过村寨本想抢劫补充军用,却见沿途人烟稀少,房屋空旷,只有田间稻子没挪地方,依旧站在那儿。
士兵看了说道:“这批稻子离成熟还有半个月。”
这个品种的稻苗全成熟也就两个月,半个月还差了挺多,邓元觉挠挠光头,“往前走,等到熟了再回来割!别弄出什么声响来,咱们秘密前进,打他个措手不及!”
大军继续隐秘地往前行进,沿途村镇依旧没有人烟,邓元觉心知不对,停军休整,派探马往前打探消息。
宜兴城瞭望塔之上。
一个士兵手里拿着千里江山